搂着怀中的娇妻,天开语心脏跃动沉稳有力,他并没有入眠。
舞轻浓脑域内的“蕈魇”仍然沉睡无变,这令他多少安心了些。
说实话,他真的有些担心某天早上醒来,会看到身边出现一个奇形怪状的异类——如果舞轻浓与他没有关系也就罢了,但偏偏她现在已经成为自己的伴侣……
他之所以没有入睡,除却关心舞轻浓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他刚刚又做了一个梦。
这回他梦到的,并不是些稀奇古怪、与现实没有丝毫关系的东西,而是自己今世的父母亲人。
但他却发现,北起那些光怪陆离神秘莫测的萝来,这个梦似乎更加令他沉堕,对他来说,今生的亲人,本来不过是一出戏里的出场演员,待戏结束时,这些演员自然会按照“命运”这一剧本逐一退场,直至完全退出他的这轮生命。
但是在这个梦里,有一种东西轰轰烈烈地复苏了,而且深深地影响了他——影响了他这个醒梦一如、绝不会受到梦境困扰,一脚已经迈入天道大门的异人类;这东西便是感情。
一种奇妙的,脐带似的,亲爱的感情。
他加道自己已经被这种感情强烈影响,因此此刻他的脸上遗有梦中的泪水、他忽然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变得深刻地热爱着身边的一切,关心着身边的一切——纵使他也有暴烈如魔的时候。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会变得越来越矛盾?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自己一方面充满了毁灭的渴望,但另一方面却又洋溢着的激情?
天开语茫然地审视着自己的内心,解读着自己的灵魂。
他已经知道,新元关于武道极巅的说法:“天道无情”,其实是错误的。
因为他自己便是一个相反例子。
他发现自己越是修为通天,感情世界却越是丰富缠绵,而且欲望也越发强烈。
“情生万有‘呀……’他忍不住在心中长长喟叹一声,用力搂紧了怀中温驯柔软的舞轻浓,闭上了眼睛,将全部心灵深深地沉入了大地母亲的怀抱……
莲娜的工作效率实在是令人赞叹,在太阳照到舞云城每一个角落的时候,一个由蒂·亭洛诗大爵掌握的秘密帐户已经交到了她的手中。
换言之即是她已经可以摆脱长老会关于财务上的控制,以月亮城庞大的财力,随心所欲地配合人事人权,进行对舞家的革新大业了!
有了大笔秘密红熠元的蒂·亭洛诗大爵,一反昔日的低调委曲,大张人事权柄,对舞家各层开始整顿,自然震动了长老会,尤其是她仅仅掌握一日实权,便如此纵横嚣张。
七个老家伙不知碰过多少次头,以密谋对策。
就在舞云城内气象万千的时候,天开语却一个人独自站在“落镜湖”畔,在他的身后,是—群纯以人工建造舞轻浓爱巢“天舞别院”的族内匠人。
天开语之所以会一个人在“落镜湖‘边,是因为后相月轩和后相婷被他派往熠京办事,而舞轻浓一来女孩贪玩心性,二来舞侯隐夫妇为她安排了职位,她总得去看看,因此便随同后相兄妹同返熠京了。一来二去,便只剩下了天开语一个人。不过对于夜间经历了梦中情感动荡起伏的天开语来说,这难得的闲暇,正好让他静上一静,因此他便想到了美丽如画的”落镜澜’。
此刻天开语的心情的确如同微澜清澈的“落镜湖”一样,宁静而安详,所有的世俗尘嚣在这一刻远离,他便是湖,湖便是他。
“大伯,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好长时间了,也不说话,好奇怪……”从天开语到“落镜湖”起就一直注意偷窥他的匠人,终于开始忍不住小声地议论他。
“是啊,有本事的人,总是很奇怪的……”
“他就是那个‘幻圣’?想不到这么轻,就这么厉害!”
“当然了,你们没听说过吗?幻圣可是天才。几个世纪出碰不到的武道天才!”
“啧啧,看看,人家这么年轻,就这么厉害,哪像我们……”
“呋!你小子胡说什么?当心幻圣听见。听说他随手一挥,面前的一切就会变成粉末的……‘
“有这么神吗?别——夸大其词了。”
“你懂什么!他能够与四大院尊齐名,当然很有本事了!”
“就是。你们看到了没有,他在那里站了有半天了,可是脚底却始终是浮在半空的,也没有踩着地……‘
“呀呀,太神了!完全是传说中的虚空蹈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