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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凌虚暗渡(第4页)

可凌绝世的轻功却仿佛不似活物,她那斜斜一掠,竟轻如鸿毛般飘出数丈,纤腰一拧,一腿扫出仍能取到东方漠肩头。

只是东方漠背倚院墙,有雨檐阻碍,叫她也施展不出方才那诡异莫测的悬空腿法。

一招相交,凌绝世翻身落在地上,紧接着身形一矮,横纵而出,双腿交剪,股荡起一阵劲风,赫然便是幽冥腿中的破冥通天!

东方漠低喝一声,双掌交替击出,同时双腿微屈,猛然弓背向后一顶,只听轰隆一声,借着凌绝世的劲力将那院墙穿出一个大洞,人也顺势飞了出去。

“别走!”凌绝世怒喝一声,飞纵而起,双足在院墙顶上一点,好似一只血燕,投入漆黑一片的雨幕之中。

聂阳略一犹豫,知道凭自己的身法,恐怕是追不上这二人,更何况,仇隋不惜把东方漠这种好手调来守卫的秘密,他也很想知道。

他一转身,衣襟却被月儿扯了一扯,不禁问道:“怎么了?”

“我……”月儿仍是有些迷茫的神情,好像觉得十分不解。

聂阳有些不安,返身将她拥在怀中,柔声道:“方才东方漠伤到你了么?”

月儿摇了摇头,抬手擦了擦在廊外被淋湿的发鬓,跟着拉起聂阳的手,将掌中捏着的一个东西交给了他,“没有伤到我,他……只是给了我这个,还说了一句话。”

“这是……”聂阳一接过来,就已知道那颗拇指大小的蜡丸,正是狼魂之中用以传达密讯的手段,心中一颤,连忙用另一手掩住,借着漏进的微光看去,蜡丸上浅浅刻着一个符号,那符号代表的意思,是独狼,“要交给南宫楼主的?”

“我怕记得生疏,认错了。你也这么说,那看来确是如此。”月儿初涉江湖,还是第一次接触到与狼魂直接相关的事物,不免有些紧张,低声道,“按规矩,这种级别的密讯,貌似不可假手他人啊。”

聂阳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将蜡丸小心翼翼的收到贴身暗袋之中,“若我还有命在,一定把这东西面呈南宫楼主。”他看向月儿,郑重道,“如若不然,你千万记住接下这件任务,不可教这蜡丸随我一起长埋地下。”

月儿张了张嘴,跟着闭上,略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十余年的教导,她心中总算也明白,有些事情,还是应排在儿女情长之前,“你要是死了,我一定把一切事了,再去九泉之下找你。”

聂阳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担忧的望了一眼那两人离去的方向,接着问道:“对了,他对你说了一句什么?”

月儿迟疑了一下,小声道:“他问了句:”你们为何会来的这么早“,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问话,我可不知怎么答他。不过听他口气,倒更像是自言自语。

“早?”聂阳紧锁眉心,细细思忖这早的意思。

东方漠被仇隋派来护卫他以前居住的这块地方,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他早早来到这里护着,必定不单单是为了防着聂阳,从他话中推测,仇隋早已知道他要来这里,只不过,并不是这个时候。

也就是说,即便聂阳没有这次心血来潮,而是直接匆忙赶去顺峰镇,之后的某一天,也一定会因为某种原因来到这里。

聂阳甚至大胆推测,若是他等到那时再来,东方漠很可能就不会再阻止他。

这里难道有什么东西,是不能让他提前见到的么?

如果不是突然杀出的凌绝世,东方漠只怕真的能将他们挡在外面。

“走,咱们进去看看。”聂阳大步走向门廊另一端,抬手取下一盏灯笼,推开被他扭断锁头的屋门,向月儿招了招手。

月儿还有些害怕这里的冤魂不散,抱着手肘打了个寒颤,跟在聂阳后面一起走了进去。

这屋内果然常年无人打扫,家什皆已落满尘灰,但桌上的油灯,却还留着长长一截灯芯。

聂阳掏出灯笼中的白蜡,将油灯点燃。

残油混满落尘,燃的并不很亮,但也足以照到这屋内大致情形。

看来他们的运气着实不错,这一间,至少可以断定是一名男子居室。

屋中陈设极为简单,但用料做工都属上乘,绝不是客房或是闲杂仆工可以拥有。

墙上挂着一副横卷,字迹苍劲有力,纵然两人都不是什么学识丰富之人,也能看出写字之人的书法功底着实不差。

聂阳举着油灯读了一遍,写的是《唐风·葛生》的全文,他看的似懂非懂,也不明白有什么特异之处,倒是左下落款处那一个欲破纸而飞的隋字,他却是绝不会认错。

“这里必定就是仇隋的房间。”聂阳转身将油灯放回桌上,心中猛地一动,又回头看了两眼那副挂卷。

“谁与独处”、“谁与独息”和“谁与独旦”三句,墨迹当真是力透纸背,能与这三句笔力相当的,是前三句“予美亡此”中一模一样的那个“亡”字。

他看了几眼,又将整首诗文低声念了几遍,心中竟油然而生一股莫名悲愤,仿佛写字之人将自己的感情也留在了这副墨宝之中。

“哥你怎么了?一直盯着那东西做什么?”月儿对书法之类一窍不通,自然全无兴趣,自顾自用剑鞘四下拨动,看看有什么秘密。

“没,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聂阳又看了两眼,回过头来,开始寻找别处,“天风剑派仇家,怎么会培养出这么个风雅之士,还有兴致舞文弄墨。”

“不是有人喜欢将武功融于书法之中么?”月儿随口答道,打开木柜往里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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