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在艾草燃烧出的烟气激励下,仍然可能会适时地清醒过来,在一个更近的距离上看到自己的肚肠扭转摇曳着抽离自己身体的景象。
她也在银面的眼眶之后注视着自己已经被剜旋掉了许多肉块的乳房最终遭到了齐根的完整切除。
她惊讶地注意到自己全身模糊的血肉上笼罩有幽蓝的光辉。
现在才可能是接近了最后时刻的开始。
她被那些帮忙的男人们拉扯着臂膀,或者是头发,拖行过了大半张祭玉台面。
她的破碎的身体也在那些翻滚和刮擦之间调转了方向。
她后来像狗一样趴伏在铺台的厚木边沿,这里是背向着岸和沙的反面。
她看到身体的侧边就是以往她们每一天在走河时候都要逐级地踏过的木头阶梯。
阿弥陀佛。
从今往后她再也不用走了,永远不用走了。
有一个女孩站在阶梯底下靠近水面的地方。
她放开了正在水面上漂浮着的束木扁筏。
排筏上载有正在继续散发出荧光的瓦瓮。
她凝视着自己的女物在暗淡的光线中驶向有玉或者没有玉的河面远方。
约束着载物筏具的带血的人肠在被游鱼和飞鸟侵袭分裂以后,木段离散,她的瓮会沉入河底,并且在暂时地阻挡住水流的油布底下继续地闪烁一些时间。
后来鹤群降落了下来。
她可能在那之前听到了陶土和流水交相和鸣而生成的如同泣,如同诉的埙声。
司祭的女孩和协力帮助她们的男人都已经离开了祭台。
女孩们跪立在河边,带埙的女孩吹了埙。
埙声除了代替我们形容我们自己贫瘠的心力不足够形容的泣诉之外,它标记了鸟,鸟在标记中翩跹地降落下来,祭台上的赤裸而且破碎的人形有一些蜷曲和抽动的尝试,很多白羽的鹤环绕并且争食了她,很多鹤从血泊中叼啄起来很多幽蓝的星星。
河滩上的饮宴和交易重新开展,埙声持续。
而鸟在我们的悲欢之外。
玉的灵魂在我们之外。
我们只是尝试了各种悲苦的努力希望它们能够回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