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杜马眼里的杀意渐浓,他一手将雨伞横举在身前,另一只手握住伞柄,将那支阴险的刺剑又慢慢抽了出来。
燕双鹰从容不迫地说道:“这正是我要对你说的。”
看到身旁操作案台的砧板上放着的大菜刀,燕双鹰就地取材,拿起来威风凛凛地举在身前。
几秒钟后,两个高手纵步上前向对方冲了过去。
短兵相接,厨房里顿时响起了“乒乒乓乓……”不绝于耳的金属碰撞声。
菜刀又宽又厚,刺剑又细又长,燕双鹰和杜马各自手持着这两把形态各异的兵刃惊心动魄地缠斗了数十回合,又打了个平分秋色。
一剑刺空后,杜马撤步后退几步,喘着气调侃道:“你的刀不够快呀!”
燕双鹰冷声道:“杀你足够了!”
他不给对手喘息的机会,举刀又向杜马砍了过来。
杜马右手连忙举剑挡住刀势,同时左手的雨伞发力上挑,巧妙地将燕双鹰的菜刀打飞。
可对方虽然兵刃脱手,他自己此刻却门户大开,燕双鹰看准机会沉肩往杜马胸口发力猛撞,他那肥胖的身体立刻倒飞了出去,在操作案台上一路滑过,将案台上摆放的厨具、碗碟撞得四分五裂,最后人也滚落到了另一端的案台下。
摔到地上的杜马反应神速,他忍痛一个肥鹞翻身又站了起来,并捡回正好落在脚边的那支贝雷塔M93R手枪,矮身躲在操作案台后大口喘息,他真的没有想到这一次的对手竟然如此难缠。
燕双鹰也利用这个空当捡起自己的武器,隐蔽在了操作案台另一头。
杜马匀了两口气努力稳住心神,又故作轻松如搭讪一般地问道:“你的功夫很好啊,在哪儿学的?”
燕双鹰冷冷地反问道:“知道这些对你有用吗?”
杜马笑道:“我只是随便问问。从你对武器的熟知程度来看,你曾经在军队或者是某个秘密组织中服役,我说得不错吧?”
燕双鹰也知道瞒不过他,回答道:“不能不说你的眼光很独到,判断也很准确。”
杜马调侃道:“你的时间不多了,不想说说你自己的事情吗?至少你死后我会记得。”
燕双鹰一边跟他搭着话,一边仔细地观察周围,待看到靠墙一侧的灶具上还在燃着的小火苗,顿时计上心来。
他悄悄地摸到灶台旁,打开下面贮放燃气瓶的柜门,伸手进去把连接在灶具上的燃气胶管给拔了下来,并继续用对话稳住杜马:“你想听什么?一个死人临死前的自白?对于你来说,了解一个死人的历史又有什么用呢?这算是一种娱乐方式,还是你的怪诞癖好?”
毫不知觉的杜马那边又接上一句:“我只是感到好奇,青帮中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物。”
拔开的胶管管口正往外“丝丝”地冒着燃气,燕双鹰将胶管的这一头拿出柜门并轻轻地垂到地上,然后慢慢地潜到厨房门口,掏出口袋里的打火机打燃。
燕双鹰把点燃的打火机朝胶管的位置扔去,同时朝厨房里的杜马大喊道:“带着你的好奇下地狱吧!”
说着他便闪身跳出了厨房。
杜马听着对手这话的意思有点不对,连忙探头出来观察,只见一道火光从自己眼前划过,紧接着厨房里“轰隆”一声发生了大爆炸。
杜马赶紧滚到角落闪躲,厨房里顿时烈焰四窜,热浪逼人。
眼看就要葬身火海,杜马临危不乱,双手抱起掉落在地上的大砧板,膀子奋力一甩,沉重的大砧板把窗户连玻璃带窗框砸了个稀烂。
紧跟着杜马扯起半边大衣护住面门,往窗口前的熊熊烈焰中纵身一跃,硬生生就从这个砸开的缺口跳了出去。
只见杜马在半空中撑开手中的雨伞,本来直线下坠的肥胖身躯竟平顺地滑翔了出去,最后稳稳地降落在地面。
饭店门前的马路上此刻已聚集了很多围观群众,杜马在一片惊呼声中降落在人群里,他迅速收起雨伞,又回头向刚刚跳下来的三楼窗口处望了一眼,接着便向南边跑去。
如此绝境竟被这个对手顺利逃脱,燕双鹰也不由得暗暗心惊。
他在楼上看着杜马逃走的方向,再过去便是东市的尽头,那边的南京路广场附近有个电车车站,燕双鹰料想杜马不会徒步逃走,定会从那里搭乘电车,于是迅速下楼跑出饭店,驾驶轿车从旁边平行的道路向南京路广场方向绕了过去。
他将轿车停靠在离广场车站的前一站,自己登上了驶来的电车,然后在车厢里找个靠后的座位坐下隐藏在乘客中。
果然不出燕双鹰所料,待电车行驶到广场车站,杜胖子正在这里排队候车。
杜马看上去略显慌乱,插着队就从车前门上了电车,此时车上的乘客比较多,这个大胖子有些吃力地挤到了车厢中段的位置。
电车马上又开动起来,燕双鹰见杜马已站定,便不动声色地来到他的身后,用手枪抵住了他的腰眼。
杜马微微一怔,回头一看就马上平静了下来,他苦着脸说道:“你可真是了不起。”
燕双鹰还不忘继续两人之前的话题:“现在怎么样?还想听我临死前的自白吗?”
杜马问道:“你要在这儿开枪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