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作声,他回头看她时,她摇了下头。华高喝完那杯酒后,便走进自己的卧室,‘咔嚓’一声,他锁上房门。
她微颤着坐在沙发上,浑身疲乏。
对上一次没活在惊惧之下是哪时呢?
一个星期前?
还是更久以前?
恐惧教她疲惫不堪,坐在沙发上,看着前方的火,下一步又该如何?
背囊就在脚旁,内容物被翻出。
但她可以重新扎好背囊,取出卧室睡袋里的手枪,然后逃跑。
远离这个神经汉,在荒野中寻找出路。
康奈德会不会就在外面找寻着她呢?
如果华高说的是实话,光靠走真的走不出去,她会不会死在森林里?
她转头望向窗外茫茫黑夜──暴晒而死或者饿死,如果她不小心受伤了,野兽会不会循着鲜血的味道找到她,把她活剥生吞呢?
有了手枪她可以自保。
或者自杀。
或者她可以选择留下。
希望那男人的粗暴纯是盛怒下的一时发作,屋子被个来路不明的人擅闯,任谁都会生气的,那愤怒她可以理解。
而且他说他不会伤害她。
那就是说他不会伤害她。
要相信他并不容易。
一星期以前或许不同。
可现在,在发生了那许多事以后,她很难说服自己,去相信这个男人,信他会让她独处而不来──搞她。
在那片泥泞地上,被他压着时,她真实的感觉到他的硬挺。
那时候他在犹豫──她知道──他也在挣扎,挣扎着是否把她拖入屋内,对她上‘另一堂课’──而非单纯的审问。
但他毕竟没做其他事。
如果他想要伤害她,他早就可以了,但他没有。
而且他没有囚禁她。
她曾是另一人的囚犯。
但这个男人把她留在起居室,任她自由出入。
而且她有枪,要是他夜里来袭,至少她还有枪。
不情不愿她还是决定留下,走进小卧室把门关上──可惜门锁早坏了。
在火炉内生了个火,把手探入睡袋内取出手枪。
她检查了两遍确认枪上满子弹,保险制也没拉开后,才把它放到枕头下。
爬上床,被单拉至颚下,侧身,手探入枕头下,直至指尖触到枪身冷硬的金属,保持着这姿势她慢慢睡去。
在自己房间里,华高喝完第二杯酒。
没可能的──第三次,第三次了!
应该杀了她的,但他没有,为什么呢?
在窗外看到她的刹那就该扣下板机了。
是她惊惧的眼神让他疑惑,令他收回拳头,撤走子弹。
现在还与她共处一屋,妈的,她是怎样来到这里,找到他的呢?
就垃圾筒里那团破布和她脚上的伤痕来看,无论她从哪来,必定吃了不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