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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4页)

小C就喜欢关注这些新闻,而在小C对陆楠珠和陆北轩的八卦如数家珍的时候,在我心里则出现更多的是陆冬青一个人把一屋子红党老干部憋得说不出话时候的场景,还有我在档桉上看到过的关于陆锡麟在“宏光公司”卧底是传出的一份份情报。

——当然,还有一个人,一个身材高大、戴着眼镜、脸上留着一条刀疤的男人,跟着那些事情,在我的脑海中晃动。

“你好,陆冬青先生——您没有什么特殊的笔名吧?”显然,萧宗岷对这位风度翩翩、不卑不亢,举手投足都充满着自信而并不自傲的大学教授很有好感,一开场,他便先对陆冬青开了个玩笑。

“没有。而且我现在的常住地址,就在F市。”陆冬青表情依旧深沉地说道。

而话音刚落,议员席上便笑成了一片。

可在众人笑起来的时候,萧宗岷的脸上突然再次严肃了起来:“那好,陆冬青教授,同样的问题,我现在需要对您做出疑问:您不是红党党员吧?”

“没错。”

“那你有没有参加红党相关的一些组织,或者做过他们的志愿者,或是从事过协助他们工作的工作?”

“如果十二年前,我还在DL证券公司做部门总监时,揭发过DL证券的投资银行部资助当年Y省的政变集团的丑闻,并在此后协助相关部门对DL证券和前任Y省行政议会的陆副委员长进行调查和犯罪证据搜集的工作也算的话,那我有过相关的经验。”

“哦,不不不,两党和解和过渡政府时期的事情不算,”萧宗岷追问道,“政体改革之后,你做过相关工作或者参加过什么组织吗?”

“并没有。”

“那你平时在『Y大』是做什么的?”

“主要是讲课,再带带学生做点统计分析项目、写写论文。”

“没有在学校里担任任何的行政职务吗?”

“没有。一个人的精力有限,而且我对行政不感兴趣。”

“那您对红党的政治主张呢?”

“抱歉,我对政治也不感兴趣——我包容一切主张,但我从不会去信仰任何主义,除了实用主义和学术求真之外。”

“那您有过鼓动自己学生参加政治活动、参加政治团体组织的行为吗?据我们调查,从十年前您的父亲去世,您进入Y大担任教授、并同时在Y大、北方大学和F市师范授课之后到现在,从您课堂上走出去,又成为红党党员或为红党工作的,包括研究生和本科生,仅在Y省就有36。1%的比率;而去年的毕业生中,加入红党的占您教过的毕业生的总数为26。9%——这两个百分比对于毕业生的工作就业率而言,算是很高的数字了。”

“作为他们的老师,我确实对他们未来步入社会的规划提出过一些建议,但我并没有对他们进行什么强行的命令、逼迫他们去做什么事——去年还有52。3%的毕业生在毕业之后,进入了银行、券商、外贸和国企工作,还有10。5%的毕业生考了公务员。而在我的教书生涯中,从事以上这些工作的毕业生占到63。7%。萧委员长,我没记错的话,我教过学生的总人数应该为十万八千七百八十一人,如果我们就此做一个假设检验……”

“好了,我要问你下一个问题……”

萧宗岷板着脸,眼神有些阴冷地看了看陆冬青,又扫了一眼杨君实。

统计学这方面,常年玩各种经济数据的陆冬青才是专家,但此刻他的脸上,也不敢有一点懈怠。

萧宗岷深吸了一口气,没抬头,在纸上写下了一行字,边写边问道:“同样的问题,刚才问过海天琦女士了,现在我要问你,陆教授:既然你刚才否认自己参与过红党的组织和红党方面的工作,你也并非从事过非正规的政治活动,那么这次为什么接受了红党方面的延揽邀请?而且,你对他们对你的延揽的正当性,有没有怀疑过?”

陆冬青低下头,闭上了双眼,沉默了半分钟。

在这半分钟里,议会厅内从鸦雀无声,慢慢开始变得嘈杂起来。

而就在有人要开始挑事起哄的时候,陆冬青突然睁开眼睛,低着头对话筒说道:“恳请议会定义一下,什么叫做『正当性』?”

“根据一般惯例,”选举委员会的主任严肃地开口道,“全国范围内,党内事务不得由党外他党籍或无党籍人士担任;否则,会被视为扰乱选举……”

“过渡政府修订版的《选举法》,第三章第十条第三条增补脚注标明:”该党派可任命相关专注人士进行负责关键事宜『。如果议会委员会与选举委员会方面,正好能找到一本《选举法》,可对我刚刚的转述进行查实验证。《选举法》中从未说明』相关专注人士『必须是一个党派的内部人士,您刚刚所说的』一般惯例『,只能是』惯例『,而不是条例,更不是』法律『。因此,对于红党对我的邀请,我并不觉得在』正当性『上会有什么值得异议的。“陆冬青不紧不慢地说着,”至于您刚才的第一个问题——我担任红党Y省党委的选举顾问的原因,对不起,我想我有权不回答该问题。“

“我们问你的问题你不回答,你这是在藐视议会吗,陆冬青?”其中一个副委员长问道。

“《行政议会法桉》,第四章第五条;《国家宪法》第三章第八十六条;《新民法》第二章第三条,都写明了,一个公民在任何时候都享有沉默和拒绝回答问题的权利。我不想回答之前那个问题,既是有法可依,又是受到法律保护的。”陆冬青有条不紊地回答着,然后又侧过头,专门专心盯着面前的萧宗岷,“我这个人对于政治、国家机关什么的,也不是很了解,但我清楚,省检察院跟省行政议会委员会算是并行单位;如果你们对我刚才说出来的、和接下来马上要说出的话有什么质疑,那么就尽管让检察院的人调查我好了。我接受一切正规调查。”

“那好,下一个问题:据一些非红党人士的举证表明,你陆大教授在参与策划选举宣传活动中,有『操纵民意』的嫌疑……陆教授,您是个斯文人,我换个方式问你好了:请问你在担任竞选顾问的时候,究竟都做了哪些工作?”

“我只是帮着红党拉了几个广告合作,并且帮助合作企业设计了一些促销活动,当然还有一些调查问卷,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你是否承认,那些由你——当然,还有你身边的那家不知名合作咨询公司——你们设计的那份问卷,是对大众有导向性的?”

“不好意思,我请问一下议会,以及在座的所有人,是否清楚什么叫做『调查问卷』——根据百度百科,以及大多数社会学、人文学、经济学等学科教材上面的定义:调查问卷,『是社会调查研究中收集资料的一种工具』,『其实质,是为了收集人们对于某个特定问题的态度、行为特征、价值观观点或信念等信息,而设计的一系列问题』。打个比方,也就是说,我的那些调查问卷只是一盏盏空碗,它们是用来从被调查者那里化缘、盛菜盛饭的,而不是把已经装好的饭菜珍馐、或者泔水折摞倒给被调查者的。既然是这样,那我设计的那些调查问卷,又怎么会对大众具有导向性呢?”

“你设计那些调查问卷干什么?即便没有导向性,跟咱们省的这次地方大选,也没有关系吧?”选举委员会的副主任对陆冬青厉声问道。

“当然是收集数据,并进行偏好分析了。顺风车软件,会收集使用者当天衣服穿什么颜色;订餐app也会收集使用者平时实用什么品牌安全套的信息;我们设计那些调查问卷,即是帮助我们分析Y省人民对于社会议题的态度,也是帮助跟我们合作的那些企业更好地服务他们的顾客,这样可以一举两得,那我为什么不设计那些问卷呢?”

“但是在你通过那家乳饮料公司发出那套问卷之后的不久,所有生产人造肉的肉食品加工厂门口就爆发了诸多抗议和打砸事件。请问,这些事件是不是你策划的?”大法官拍桉,对陆冬青质问道。

陆冬青却表现得异常无奈:“不好意思,大法官,请问您有什么证据证明那些事件是由我陆冬青策划的?是由我的那些问卷煽动的?敢问我的哪份问卷上面写了让被调查者闹事的内容?我们只客观记录态度和数据,并没做任何主观的鼓动或者意识形态输出。”

大法官显然有些急:“那随着那些问卷结果而蹦出来的文章链接呢?你敢说你……”

“不好意思,那些文章都是跟我们合作的企业自发刊登的,其内容也都是一些客观陈述和科普内容。根据《广告宣传法》上面的规定,那些内容完全在合法范围之内。大法官,您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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