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妻赵氏,夫妻二人尚未有子,却也和睦相处,朝暮守,其乐融融。
兄弟阮二郎,年方一十九,生得丰姿韵秀,一表人才,时下尚未有妻室。
因兄嫂待他情同手足,也乐得一起料理生意。
这春悦楼因处繁华地段,生意日趋兴隆,时日一久,兄弟二人便觉忙乎不过,遂买一女,唤名凤儿,另一小,唤名宝儿,得此二人终日料理,兄弟俩倒腾出些时日,各自寻快活去了。
且说那赵氏,生性妖娆妩媚,嫁于阮大郎,虽无甚怨言,却怎奈大郎终日忙于生意,一朝下来,已是筋疲神倦,哪顾及床第之欢?
日复一日,倒苦了赵氏,暗想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欲?更何况我正值风华年纪,怎能耐禁那漫漫长夜之孤寂?若说瞒着官人去偷汉子,不说坏了妾身贞节,也是大大羞辱门庭哩!”想罢,只得耐着性儿,渡日如年。
一日,赵氏忽闻阮大郎已得两奴婢相帮,如同得了皇帝封赏似,暗自庆幸,便想道:“妾身前些日委曲求全,已倍尝凄寂之苦,时下添了手脚,想他阮郎不似以往那般有心无力,眼下,便可顾及妾身也!”
是夜,赵氏特地着人备下肴馔,单等阮大郎回归。少顷,大郎便至,笑道:“眼下生意愈做愈好,着实令人欣然!”
赵氏道:“光顾着那生意儿,却忘了陪老娘饮盅酒,解解闷,实是不该!”
大郎笑道:“这太平盛世,家道殷实,娘子闷从何来?”
赵氏佯怒道:“郎君天性聪灵,何须妾身一言道明?岂不羞杀人也!”
大郎道:“又不是你肚里虫儿,怎能知你心中所思哩?”
赵氏笑道:“既是夫妻,言语之间,应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妾身言下之意,郎君亦不领悟,岂不有失夫妻之情?”
大郎笑笑,端起酒盅,吃了一口,道:“娘子言过其实,仅凭一语不解,就说成有失夫妻之情,未免冤枉我也!”
赵氏不语,也满斟一杯,举至唇口,微微一品,笑道:“郎君终日除了忙些生意,余下些时日,都干些甚哩?”
大郎闻言,微微一惊,亦放杯于桌上,目视赵氏道:“娘子愈说愈糊涂,我终日除了忙活生意,空闲时,则不离你左右,娘子言下之意,莫非老夫瞒你于外寻花问柳不成?”
赵氏笑道:“郎君出得此言,却不思量一番,连自家妇人都搁置于枕边,哪还能顾及他人哩?郎君自不量力哩!”
大郎大悟,笑道:“原来娘子方才言语,亦是暗示于我,与你行快活事体哩!不怪你有所怨言,我终日忙于生理,倒忘了夫妻枕边之欢,实乃罪过!”言毕,离座面对赵氏,行了一大礼,道:“有失应尽之责,乞娘子万勿见怪,饶恕则个!”言毕,近桌就坐。
赵氏正饮了口酒,见大郎那般模样,忍禁不住,那口酒不待咽下,倒喷将出来,幸而脸转一旁,倾了一地。
赵氏忙取帕儿揩拭一回,笑道:“郎君甚憨!惹得妾身酒吃不成,倒喷将出去,甚是可惜也!”
大郎笑道:“此刻老夫显丑,少时娘子做起憨来,则更胜一筹哩!泼撒些许酒,亦是小事儿,娘子若有酒兴,我定陪你痛饮个够!”
赵氏道:“郎君之意,妾身甚是不解,何不道个明白?”
言毕,满斟一杯,双手递与大郎。
大郎接过,笑道:“想那枕边之欢,多是男上女下,妇人于男人身下,极尽淫狎之状,岂不是奴才相十足,待那时,将穴儿启得大开,饮个不止,岂又不是痛饮一番!”言毕,大笑一回,方才举杯一饮而尽,遂也满斟一杯,回敬赵氏。
赵氏接将过来,嗔怒道:“郎君怎不知羞?将那丑事儿与饮酒相提并论,着实淫辞荡语,有辱斯文!”
大郎笑道:“枕边之欢,亦有飘飘欲仙之快活,怎可说成羞事儿?想天下男女都顾及脸面,不去做那事儿,早就人伦俱废了?”
赵氏笑个不止,亦举杯与大郎同饮,大郎又道:“难得与娘子这般快活,不若将这桌肴馔撤到帐内,痛饮一番罢!”言毕,起身离座。
赵氏笑道:“尽出些不着道的策儿,又要瞎舞弄一番?何不唤凤儿前来相帮?”
大郎道:“这黑灯瞎火的,他怎能摸着路儿,还是你我二人齐齐动手罢!”言毕,寻来一矮足桌儿,放置床上,又将酒肴一一摆好,二人方才上床坐下。
二人推杯换盏,饮过数巡,面发红光,说说笑笑,不觉天色大晚,忙点亮银灯,二人又猜枚行令,酒勾八分,大郎于灯光之下细窥赵氏,更添娇媚,十分俊俏,遂一把扯将过来,欲解其怀。
赵氏挣脱出来,笑道:“如此长夜,何愁不能尽兴,只是待酒足饭饱之后,方可行事,郎君倒忘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