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武到了门首,何翠娘先往外看了一看,见四下无人,就放阳武出门去了。
阳武在寺中书房里过了一夜。
第三日点灯时节,又来至翠娘家中,与翠娘睡了一夜,第四日。
李正带了行李铺陈,也来读书了。
又隔了三日,范同轩也出城来,三人高兴,会文讲课,好不热闹。
阳武不便撤了二人与何翠娘同歇,只得忍着。
何翠娘想念阳武,等那得贵走过,叫他进去,赏了他酒饭,又赏了几钱银子,再三嘱咐他,要请阳武去去。
得贵说了几次,阳武瞒了两个朋友,又去住了两夜。
范同轩说起结盟之事,把日历一看,择了初四吉日,置办了东西,大家拜了关帝结为兄弟。
范同轩二十三,李正十八,阳武十七,序齿称呼,叫兄叫弟,大家尽量欢饮,抵暮方休。
阳武趁着酒兴,只推大解,又被得贵传何翠娘之话,约了去弄。
哪知此一夜,范同轩有了酒,不肯就睡,来到阳武房里,不见了他,问道:“得贵,王大爷哪里去了?”
得贵道:“出去大解了。”
范同轩坐了一会,再不见来,又问得贵,那烧饭仆人插嘴道:“大爷到达里来,王大爷有两晚不曾回来,只怕今晚又不回来了哩!”
范同轩叫过得贵骂道:“你这狗才若不实说,打你半死。”
得贵慌了。
只得实实禀道:“王大爷偶然闲步,有个妇人,叫做何翠娘,勾引三大爷去住定,不干小的事,三大爷吩咐小的,不可把人知道,小的胆小,就不敢说,不是小的敢瞒大爷。”
得贵言毕,范同轩急急过到李正房里,来把这话说了一遍,李正道:“偷鸡猫儿性不改,才一桩是非过了,又去惹是非,也不要怪阳武,他生得风流标敦,女人自来赶骚,教这小小后生,哪里把持得牢?小弟与兄,既为异性兄弟,须不可坐视,又不可不善为调停,若面斥了他,怕他难受,还该只做不知,明日沈足入城,瞒了分尊这话,只说寺中距城远不便,依旧搬了回去,王兄是非,久已冷了,只在家里攻书,离了此地,这才是善为朋友处。小弟仍回家间坐,只三六九来会文便了。”
范同轩道:“说得有理,小弟也道此间穹远不便,只不好乘兴而归,败兴而返,趁王兄此事,进出有名,在他面前虽不可说他短处,也须隐隐露些意儿。”
李正道:“小弟自有委曲。”
范同轩道:“二弟在舍下打伙儿攻书,极妙的了,为何说个回去,莫不是没有来修,故此吝教么?”
李正道:“大哥何出此言,小弟如命便了。”
第二日,范同轩早早大城去了。阳武与何翠娘弄了一夜,清晨才回。
得贵迎着门首,便把范同轩来寻,再三盘问,这事已知道之活儿,说了几句。
阳武不好意思,竟到书房里看书,不去会那两位仁兄,哪知那范同轩已入城去。
此时李正正在房中看书,见阳武已回,不来相会,知他有不安之意,只得走过去会他。
阳武见二哥进来,早红了脸,不敢则声。
李正道:“阳武弟不必介怀,我兄弟三人异姓兄弟,再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此事亦非秀才本色,自来寻兄,不是兄去贪色,若不相谅,既不是相如兄弟了,如今只是躲他为第一策,至于黄氏之事,小弟两人,自然极力帮护,不可负她。”
阳武见他如此说,才放心了,问:“范大哥在房么?”
李正道:“大哥己进城收拾书房去了。总之,同盟好友,无不十分为己的。”有诗为证:
桃园兄弟情意深,温言暖话道隐情;
既知弟乃登徒子,仁兄妙计定称心。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