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璟没有反抗,而是热情地回吻着我。两个人全力相拥着彼此,仿佛这样就能把对方永远烙印在自己的生命之中一样。
良久,韩璟和我从热吻的迷醉中醒来。她伸手折下我们身边一棵柳树垂下的一小段柳枝,递给我道:
“汉地习俗,离别时折柳相赠。这个你拿着……黄骞……以后你每次见到柳絮再打喷嚏时,都要记得想起我,好不好?不要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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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建元二年,公元前139年闽越国东冶城“砰”
我协同一名闽越王府的仆役把最后一只从北方带回的货箱搬入了闽越王府的库房。
直起身子,长吁了一口气,心想这第一次出使北方的旅途至此总算顺利结束了。
和韩璟分别之后,我向北一人独行,又在幽州的长城边塞一带停驻了一些日子。
等到我从海路南返抵达东冶城时,距离我离开这个熟悉的故乡,已经过去了两年多的时间。
签字画押同王府的管家办理好货物交接后,我拍着手向王府大门走去。
我从港口下船是直接运送货物到这闽越王府的,连家门都没进。
现在诸事办妥,我自然打算即刻回家和亲人们团聚,顺便去会一会驺嫤。
离家两年多,驺嫤肯定不知道我今日已经回到东冶,我打算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给她一个惊喜。
“是黄骞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顺着回廊走到王府大门口那个安静的门厅时,忽然听到一个女声唤我。回头一看,却是现在的闽越王驺郢的一个侧妃郑蔷。
她的母亲是驺嫤的一个远房姨妈,一直和我家住在同一条街。
所以我认识郑蔷其实还在驺嫤之前。
我记得自己小时候才刚刚记事时就喊她郑姐姐,追着她屁股后面做小跟屁虫了。
郑蔷也是个典型的越国美人,长相身姿亦是明眸皓齿、曲线婀娜。
只是气质风韵上比起驺嫤要更加成熟一些。
数年前她便凭着出色的容貌嫁进王府续弦成为了现任闽越王驺郢的侧妃。
“给娘娘请安……”,见到是她,我连忙伏地请安。
“行了吧,这里没外人,和我还这么生分干嘛……”郑蔷温婉地笑道,和我一点架子都没有。
我从地上起来,挠了挠头,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嗯……郑姐姐……嘻嘻……我是今天上午才到的,这不刚刚交接好北方带回来的货物,正要回家。”
“你这傻小子……怎么一出门就像撒出去的鸟儿一样,这么长时间才回来……你啊,是该赶紧回家看看了,尤其是要见见驺嫤去……出去这么长时间……别傻乎乎地让她那个娇滴滴的美人儿被偷腥的猫儿给叼了去……你这个公主驸马到底还想不想做了……”她说这话时目光游离不定没有看我的眼睛,言语间似乎有些欲说还休。
我听她似乎意有所指,不禁疑惑问道:“郑姐姐,驺嫤……怎么了?”
郑蔷脸上一红,犹豫了一下,走近我低声道:
“傻小子,那个色鬼刘驹……在你走了以后不久就开始纠缠驺嫤,两个人最近这一年好像已经时常在一起了……行了你赶紧回去和驺嫤问问吧……你们俩都到了婚配的岁数。如果她同意,我给驺嫤哥哥吹吹枕边风,下个王令赶紧给你们俩赐婚就是,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儿……”
回家的路上,我边走边想着郑姐姐善意的提醒,心乱如麻。
郑姐姐提到的刘驹,在东冶城是个神奇独特的存在。
刘驹是正儿八经的汉朝刘姓皇族宗室,当今汉朝天子的堂兄。
他本人是汉景帝七国之乱中造反被杀的吴王刘濞的儿子。
我小时候,也就是现任闽越王驺郢继位不久,吴国于七国之乱中兵败。
刘驹带着数千吴国残兵和他们的家眷逃避汉朝官军追捕,败退入闽越之地。
名为败军,可这支人数仅有数千、于内战中败退到闽越国的吴军在到达之时依然就瞬间靠着恐怖的战斗力成为了闽越国国内当时最强悍的军事力量。
当时国中的驺氏王族不敢率军抵抗,于是只好忍气吞声在东冶附近划出一片土地供这支吴军临时驻扎。
只是没想到,这支人数不多的吴军,在东冶附近一呆就是十多年直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