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纪兰亭觉得自己被狠狠羞辱了,彻底歇斯底里,边说边喘,像是被关在笼子里失控的困兽:“你明知道我只要她!要女儿!要我们的家!!!”他们根本不明白,这个家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归属和救赎。
知道她怀孕时他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痛苦。
他本想说“纪氏算什么,为了她纪氏我都可以不要”,可是爷爷的教诲到底发挥了作用,他记得爷爷说过:如果你抛弃了上位者优势,伏在地板上摇尾乞怜,你始终像条狗,什么都得不到。
所以,纪氏,他的家世,反而成为了他的救命稻草,让他终于有底气做一回恶人。
“破坏我的家?带走小月亮?你们妄想!”他终于冷静下来,轻蔑着对面的鸳鸯。
“你可以走,这辈子别想再见女儿一眼!”他冷笑,放弃了跟她谈感情:“别忘了小月亮还在纪家。”
“哺乳期?你去告我啊,我想我爷爷有一百种方法给小月亮报失踪换个身份。”
“你走,我女儿不需要记得这么一个为爱私奔的妈。”
“纪兰亭!你……”印象中这个少年内心最是柔软,现在却说出跟预期完全不一样的话,她难以置信,但考虑到他的心情,还是暂时放弃理论做出妥协:“为什么要这么绝?!如果你实在舍不得,我……我可以偶尔来看看她!”等他心平气和再谈轮流抚养就是了。
“是你们太自私了,”眼见瑛瑛痛苦,沈隐沉默,他虽然占了优势,心里并不痛快,甚至觉得自己可悲到极点了:“你们的爱情谁都不要,女儿也不重要,不是吗?”
“既然这样,走了就不要回来了,女儿我不会给你,也不会再让你见到。”他不带一丝感情,卑鄙威胁。
“你们大可以看看,今天我从这里滚出去,我纪家在云省是不是可以只手遮天。”这是他头一次利用他最不屑的家世欺人,没想到欺的是她。
“我相信沈隐比我优秀,也许有一天发达了把纪家斗倒,我们拭目以待。”
“哦我忘了,他还可以去求贺璧,引狼入室我们都是输家哈哈……”
沈隐猛地抬头盯着他,他肆无忌惮回笑,狠狠甩开她,做势穿衣。
“别走!”她又从背后抱住他,心乱如麻。
“想好了?”他听见自己恶意满满的话:“想好就岔开腿,我要看到你们的诚意。”
“我已经被消磨得没有耐心了。”
不得不说,拿小月亮来威胁瑛瑛,简直是拿住了她的命脉。
光是一个户口她都要考虑那么多,更何况是整个人呢?尤其哺乳期的妈妈,对骨肉更难以割舍。
瑛瑛想不通事情怎么变成这样。她已经给他生了个孩子,他为什么还要那么贪心呢?
孩子也是他的,他们各自共同妥协退让,让孩子拥有最好的,有什么错?
可是以往百依百顺的少年不为所动,似乎对她失望透顶,厌恶憎恨。
也许,真的是她太自私了?她失魂落魄六神无主。
沈隐出声打破僵局:“现在都在情绪上,等明天冷静下来再谈吧,今天就……”
纪兰亭极尽乖张肆意挑衅:“如果我说不呢?”
沈隐捏紧了拳头,忍无可忍,听到她轻轻说:“小隐,你先出去。”
他脸色苍白,仿佛力量一下被抽空,空余满腔悲愤。
如果她就是三心二意,但凡她有一点不坚定,他或许都不会这么不甘心。
既是愤恨纪兰亭的威胁,又是痛苦自己的无能。明明她选了自己,可他却像当初面对沈瑾瑜一样束手待毙——这或许就是命吗?
想到这,他颓然懊丧,再不甘心亦无可奈何。
他已经逼过她一次,总不能逼她放弃所有。说纪兰亭逼她,他又何尝不是呢?
拳头狠狠捶在床沿,他咬牙起身:“我出去抽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