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诧异于他如今还在诡辩,渐渐激动了起来:“你强暴我,轮暴我,现在呢,还要碾碎我的自尊,灌醉我,给我下药,看着人强暴我!这也是你的爱吗?这样的爱给你你要吗?”
他哑了口,似乎有些烦恼,思考该怎样申辩——设身处地换位思考这种多余的事,他向来不屑去做。
但今晚气氛还算好,她很久没跟他交心,他也不想求全责备:“瑛瑛,你要知道,小……”
他想说“小隐不是外人”,却被沈琼瑛紧张尖锐截断:“你别提他!我在问你!”
见她过敏,他了然地笑了笑,心里却在琢磨着怎么镇压她如今脱轨的乖张。
他在想,以后也许真的该用些药,她想东想西想得太多了,不如乖乖的更好。
她那么敏感脆弱,就应该麻痹一些的好,以敬畏的跪姿享受他给予的宠爱。
如果说十几年前他想要的是一个活生生会求会哭的沈琼瑛,那他现在想要的就是一个剥光里外温顺驯服的肉奴隶。
她似乎忍到了极限,不在乎是否激怒他,又或者她此番目的本来就是激怒:“怎么,你自己阳痿不行,就找人强暴我,你还算是个男人吗?你可还有人性?你何止是有病?你简直病入膏肓!”
他收起了笑容:“瑛瑛,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他捏了捏发昏的额角,似乎施舍最后的纵容:“你不喜欢,那以后没有了。只有我们两个好不好?”突如其来的疲惫,令他难得慈悲:“我们别再彼此折磨了,和好吧。”
“和好?”她笑得有些凉:“那我拼命逃离反抗、受过的这些伤害又算什么?”
“你在杀死我,但你从不觉得。”刚才和最爱的人做爱却难受到呕吐,在书房中想拥抱却被迫疏远,她仿佛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心分裂失控陌生。
这样的她哪怕最终逃离了沈瑾瑜,仍不可避免沦为扯线木偶,她的心被禁锢得彻底,身体又能远行到何处?
她永远生活在阴影之下,无法得到真正的自由和救赎,就像那本亲手撕成碎片的书,在嘲笑她的无能阿Q。
到这一刻她终于幡然醒悟:“我懦弱逃避,永远插翅难飞;我苦心费力拥有美好,都被你处心积虑残忍毁掉。”
她回想这辈子最洒脱的时候,竟是离家出走。
那时她像小鸟一样,为了自由什么也不在乎。
曾几何时又被他关进了囚笼,箍上了项圈,剪平了羽翼,沦为家禽。
她为了保住平静的生活一直退让,于是她周遭的朋友全被殃及;她为了小隐一直隐忍,可事到如今,小隐又愿意跟她这样渐行渐远吗?
明明他为了她一切都可以不要,那她费尽心机追求的体面又究竟是什么?
就在刚刚,她做了一个决定——也许是这辈子最勇敢的决定。
“我被你毁了半生,这是我的命。我懦弱我活该,这是最后一次。”她回归平静,逐字宣判:“你也会为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他饮酒嗑药本就血压不稳,脑子一阵阵发晕,原本还耐着性子安抚,以为多少能令她想开一些,见她老生常谈地兴师问罪颇觉扫兴,关灯丢下她去了楼上。
她背在身后的手心里死死攥着手机,已是一片潮湿。
迟来的醒悟,未迟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