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又被吻进来,舌头与舌头,肉体与肉体,汗水与汗水,欲望与欲望,都混在成一团,变成暧昧不清,污浊不堪的模样。
“……之前是意外,师娘,”她听见少年这么说道。“现在是错误了。”
“让我来承担这个错吧。”
柳二龙闭上眼,泪却忍不住流了下来。
母亲是妓女,她是风流一度留下的私生女。
生长于烟花之地,继承于花魁的一副好容貌就是惹祸的根苗。
亲人逝去,独自闯荡,武魂带来的暴戾天性让人们厌恶远离。
嫉恶如仇出手残酷,双手沾满鲜血,即使救下了人,得到的恐惧,也远多于感激。
遇上了共度一生的良人,却又被告知在一起就是天地不容的罪孽,身心俱疲,伺候不起高高在上的大人,选择只收平民学子,招惹来的也只是非议……
她的一生好像都是错误组成的。
不应该作为母亲试图嫁入豪门的筹码出生,不应该继承母亲天生的姣好容颜,不应该觉醒异于同族的火龙血脉,不应该放任自己的残虐本性肆意妄为,不应该对自己堂兄心存爱慕,不应该对抛出的橄榄枝不屑一顾,不应该吃力不讨好的给那些孩子一个机会……
这个世界似乎一直容不下她这般肆意张扬的形状,所以要把她磨圆,磨平,一直到妥帖圆润,变成大家都能接受的形状为止。
她不理解,不理解为什么偏偏她是错的。
她偏不,于是她燃烧,爆裂,迸发,自顾自地行走在人世间,就像一头误入尘世的暴龙,将一切破坏,踩踏,让人们一直用敬畏的眼光看着她蓬勃燃烧的生存着,羡慕的眼光看着她特立独行的生活着。
直到她爱上了一个研究理论,研究“正确”的男人,一个爱惜羽翼,连一点污点都不愿沾惹上的男人。
于是猛兽就像是被套上了链子,让双方都被那份“正确”所折磨得遍体鳞伤,血肉模糊。
从此她就有了罪,有了“错”,所以“误”了二十年。
所以她落泪。
为什么?
她扪心自问,为什么偏偏是这小子?
我多么想那个人是你,
我多么希望,跟我一起犯下“错误”的共犯,是你呀……
柳二龙睁开眼,看见少年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自己唇间,剧烈的喘息着,好像要把这一辈子的气全都呼吸干净似的。
他的眼神明亮,眼中一半是野兽般的兴奋,另一半是压抑着的恐惧。
“音书老师要来了。师娘,”他颤抖着说,“我……也要来了。”
柳二龙怔怔地看着对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恐惧不安的少年,一言不发。
突然,她伸出手,勾住少年的脖颈,往下一拉。
草叶徐徐地生长着,将所有的痕迹尽数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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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书一脸凝重,缓缓地走了回来。
他手上的古卷发出青色的光芒,如同漩涡一般,卷起阵阵微风,形成一个小小的风眼。
若是凑近了细看,还能发觉在这青色的风眼中,有微不可察的条条丝线,貌似弱不经风地被风吹得带动起来,在空中晃晃悠悠地飘荡着,最后悄无声息地落在四周,拉起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四周的空间尽数封锁。
音书的武魂:古卷,是一种威力稍弱,却变化无穷的武魂。
每获得一个魂环,就能往上附着一个属性魂技。
他获得他的第三魂技:风之章有十余年了,使用起来早已是炉火纯青,更是有多种用法。
不管用于进攻,控制,或者是探查,都能涉及一些。
或许每一项都不如专攻一系的魂师精深,但胜在一个全面,什么时候都能发挥作用。
得益于这样的武魂,少年时的音书曾经是加入过诸多团体进行过冒险,如今也是跨系代课最多的老师之一,什么样的课程他都能去教上两节。
正因此,这个不苟言笑,一板一眼的男人,也是最为学生们所敬畏,所熟知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