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手抓起滑落的长袍,挂在椅子上,半身探出窗口,把窗户打开得更大了一些。
清凉的晚风吹拂而来,吹的她面上一凉,刺激得她一激灵,只觉得胸中一清,埋首于文书间的些许焦躁烦闷便消失无踪。
反正无人敢接近教皇冕下用的起居室,四下无人,她干脆略带放肆,不像个教皇似地坐在窗沿上,不管肥美丰熟的翘臀被压得微微生疼,倚靠在窗边,享受着这宁静的夜风,怔怔地看着明亮的月盘。
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照亮了她那带些忧郁,带些幽怨的脸,好似散发着盈盈玉光。
什么样的晚风能吹走她的忧郁?什么样的月光能抚平她的幽怨?
有什么地方,她轻蹙娥眉,摁了摁小腹。身体里,有什么地方,有一个东西在躁动着,在知晓那个消息以后。
“你在想他吗?”
她轻声询问着,像是在询问轻柔的晚风。
慵懒而魅惑的嗓音回荡在空中,不甘地消逝在风中,无人有幸听闻。
纤手抬起,遮住眼睛,素白的葱指微微张开,像是五根秀美的蛛丝编织成网,捕捉落入掌中的银盘。
手掌遮住了她的脸,只露出一对丰润的红唇,微微勾起诱人的弧度,露出一个带着十足风韵的妖冶艳笑。
“我带他来见你啊?”
【驱动系统自检中……驱动系统自检完毕。驱动系统准备就绪,正在启动驱动系统……】
遥远的海洋上,阴云密布,电闪雷鸣,波涛汹涌,风暴正在掀起海浪,发泄暴虐的力量。
但凡是个有点经验的水手,只需看一眼,便摇摇头,打消了一切出海的妄想。
这种风暴,即使在这里也极其罕见。
哪怕是站在码头上,都要小心翼翼地行走在湿滑的地面上,稍有失足,就要暴风席卷着,落入广阔的大海之中,再也找不见踪影。
在大自然的伟力下,不管是出海经商的商人,还是打家劫舍的海盗们,都只能屈服这海洋之怒,乖乖的呆在温暖的陆地上,无奈地看着厚重雨帘隔断了视线,盘算着风平浪静的时间。
然而在大洋深处,那个只需要提起,便让所有水手噤若寒蝉的禁地,少有外人能抵达的幽深之处,伫立着一座岛屿。
汹涌的海浪拍打在嶙峋的礁石上飞溅四射,残留下白色的泡沫,显露出光滑的石壁。
黑暗幽深的海底,不时有着偶然浮现的巨大阴影穿梭游戈,留下令人触目惊心的诡秘黑影,又悄无声息地消失殆尽,只留下激荡的潮水,彷佛那刚刚的阴影只是午夜从噩梦中惊醒以后,逐渐飘散的虚幻泡影。
然而就在这风暴肆虐之地,却不时有着人影往来穿梭,掀开细密的雨帘,穿行在幽深的夜幕中。
任由风暴撕扯,那些人却面色轻松,彷佛漫步在和风细雨的景色之间。
间或有人纵身跃入大海,或者在幽深的海底暗影消失后突然出现在岸上,若无其事地行走着。
水气浸湿了他们古朴的袍子,却在他们踏入建筑物时,变得干燥清爽。
丝丝缕缕的水汽从他们身上升腾而起,化作无数细密的水流,没入外面的大雨之中,回归蜿蜒曲折的源流。
他们怎么会害怕风暴?他们就是风暴的使徒。
在磅礴的暴雨中,成群结队的鱼群沿着潮流,穿梭在大气与雨滴之间。
银鳞的鱼群,卷尾的海马,凶恶的鲨鱼,厚重的长鲸,悠然自得地穿过人海,遨游长空,越过建筑,五花八门,流光溢彩,直把这繁华喧嚣的地上都市,化作幽深神秘的海底世界,给这美丽的禁岛都市增添了一抹奇幻的瑰丽色彩。
而在这座都市的最高处,有着一颗最为璀璨夺目的明珠。
那是绮丽壮观的华美宫殿,暗淡的蓝色建筑点缀着晶莹的水晶,四周的墙壁上雕刻着形形色色的飞鱼图样,在波浪般的纹路上相互追逐嬉戏。
外面的暴雨狂风铺天盖地地冲刷着海天间的一切事物,却丝毫没有影响到神殿深处的幽静神秘。
所有的声音都逐渐远去,仿佛真的置身幽深海底一般,只有亘古不变的寂静。
慢慢的,一连串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打破了这里的寂静。
从寂静中走出的,是一位纯白色的曼妙女子。
修长笔直的玉腿踏着素白的长筒凉鞋,露出红润小巧的玉趾,莲步轻移,仪态优雅,纤腰摇摆带动起丰润的翘臀,即膝的裙摆画出素白的弧度,划破了深蓝色的空间。
再往上,穿着长袖套,善于拨弄竖琴的纤手自然摇摆,上装包裹着高耸的胸部,更显得香肩削瘦,玉颈纤弱。
辫起的秀发自然而然的沿着两侧披散而下,只有一条银链装饰其上,末端的小小萤石挂在光洁的额头上,点缀着异域的风情。
温婉娴静的秀丽脸庞上,时时轻抿着一对薄薄的樱唇,昭示着其女子的冷静克制,给人以成竹在胸的自信气质。
挺立的琼鼻上,架着一副黑边框的眼睛,却遮不住她一双灵动的眼眸,反而显得她知书达理,落落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