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不是来太早了?”
从传送门走出的阿萨诺克尽管有很多动作,姿态慵懒,眼神散漫,但他的脚步没有停下。他走到围栏旁,轻轻抚过那层被海风吹得冰凉的金属栏杆,目光投向远处的洛瑟恩。那城市此刻像一块沉默的巨石,隐没在天与海交织
的阴影之中。
他又抬头,看向天空。
滚滚乌云正在那里堆叠、翻卷,盘旋,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搅动天幕。此刻的洛瑟恩,像一处巨大的漩涡,所有的风、云、雾都在往那座城市的方向汇聚。那旋转的速度惊人,就连远在辉煌塔的他们,也能清晰感受到风
的方向正在改变。
显然,这不是自然的天气变化,不是自然的风暴。
那种云层的结构、那种流动的轨迹,带着明显的意识,仿佛整个天空都被强行设计过。
确实也是如此,这是赛芮妮搞出来的活。
此刻,她正让整个天象随着她的意志而倾斜。
“要不。。。。。。再回去一趟,带些野餐装备和食物?”贝洛达发话了。
她的话语得到了在场所有施法者的一致认可,他们纷纷点着头,露出一副“你说得太对了”的表情。
确实是真的早。
早到离谱。
就像约好十二点见,结果八点就到了;就像晚上八点起飞的飞机,结果早上八点就拖着行李来了机场值机。
早得荒谬,早得连神都要怀疑他们的时间观念出了问题。
但也仅仅是点头,没有谁真准备回去拿东西。
没人动。
空气里只有风和海浪的回声。
阿萨诺克率先认命,他毫无形象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姿势极不优雅,他解开了法袍腰带,让布料松散垂落,抖了抖肩,舒了口气,一副谁也别喊我动的样子。
与此同时,一部分影猎和战舞者下到灯塔底部进行检查,上方的施法者们因为无事可做,闲得无聊,便开始了他们的日常锻炼。
这群施法者可不会老老实实地拉伸或者散步,他们的锻炼动作比瑜伽还复杂,还花哨。身体流转交织,宛如在进行一场无声的竞技表演。
玛琳也不怕阿萨诺克看,她的海蓝色裙子被风托起,仿佛被反重力加持了一样,轻盈飘动,却没有一丝走光。她轻盈地转身,右脚往上,随着翻身,倒一字马一气呵成地出现了。左手支撑地面,身体倒垂,双脚绷直,动作流
畅得像流水。
她那种从容的优雅,仿佛不是在做动作,而是在陈述自信。
其他几位施法者也毫不相让,她们开始隔空竞技,彼此不言语,却用身体的线条比拼着精准与平衡。
渐渐地,影猎与战舞者也被感染了,他们加入其中,一时间,整座灯塔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热身场地。
谁让他们来的确实早。
早到只是刚开了个会,或者刚吃了点东西;早到晨练都还没开始;早到时间在这里变得黏稠,连风声都显得慢了。
但遗憾的是,没有太阳照在他们身上,没法让他们在阳光下舒展身体。
没有潮气蓬勃的晨意,只有越来越浓的阴暗。
随着赛芮妮持续发力,天空中的光线被一寸寸压碎,
不久之后,天,彻底黑了下来,黑得几乎像夜晚提前降临。
可惜眼前的春色对于已经活了几千年的阿萨诺克来说,毫无吸引力。他看了一眼那些动作优美、姿态惊人的身影,露出一种看透一切的表情,甚至有点嫌弃。
嘴角微微一抽,没有加入的打算。他只是看了一眼,便又把目光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