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点头:“朕已经想好了。京城中有一处废弃的学府,地方宽敞,稍加修缮便可作为教学之地。至于指导之人,朕觉得缪行和韩朔都很合适。他们二人已经对步盘术”有了一定的理解,可以胜任此任。
朱瀚赞同道:“皇兄考虑得周全。缪行和韩朔确实是不二人选。不过,为了确保教学质量,咱们还需要编写一套详细的教学教材,将步盘术”的各个步骤和要点都记录下来,供学子们学习参考。”
朱元璋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朱瀚,此事就由你负责编写教材。朕会安排人手协助你,尽快将教材完成。”
朱瀚拱手道:“皇兄放心,臣定会全力以赴,尽快编写出高质量的教材。”
朱标也积极表态:“父皇、皇叔,儿臣也愿意参与教材的编写工作,为步盘术”的推广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朱元璋和朱瀚相视一笑,朱元璋说道:“好!标儿有这份热情,朕很高兴。你们二人齐心协力,相信教材一定能编写得很好。”
曙色微开,天光像薄纱,沿着梁檐一点点坠进旧学府的院中。
苔斑浮在青砖上,风一吹便泛着细细的亮。
三扇破门半掩,门簪斜斜地靠着,像个打盹的老人。
“就这里?”朱标挽起袖口,指尖在门簪上轻敲了一下。
“这里够阔,四进两院,后头还连着一处小操场。”
朱瀚站在门槛前,抬眼看那块旧匾,“地势平,风顺,声线不乱。适合教人走路。”
缪行从墙边绕出来,手里掂着一把竹刷,笑道:“今晨先把场地扫一遍,我把南侧的碎瓦都挑到角落里去了。孩子脚快,爱踩边,免得崴脚。”
韩朔披一件素青,眉间的锋利已经收了几分。
他把手背在身后,沿着院心走了一圈:“地上起伏不大,但石砖与石砖之间缝隙宽窄不一,步距容易乱。”
“正好。”朱瀚点头,“步盘术第一段‘稳’要在不齐里稳,齐处稳,不算本事。”
他说着,把踢在一边的木栅移回墙角,“阿槐,先立两块石牌。”
阿槐应声,领着两名石匠抬进两块薄石。
石匠把麻绳一拽,石立起来,灰白色的面在晨光里像两片清静的水。
朱瀚提了一口气,取錾,行笔如刀,在第一块石上刻??“站得稳”。第二块石上刻:“走得直”。
朱标握灯看着,灯火在刻痕里颤了一下又定住。等最后一刀收住,石面像被呼出的一口气抚平。朱标忍不住笑:“皇叔,你这手劲儿,越刻越稳。”
“石心一刀,用在该用的地方。”
朱瀚弹去指上的细屑,“今日不刻‘收得回’,留给他们自己刻。”
院门外,脚步声密密地涌进来。
外地来的学子三五成群,或背书匣,或提竹筒,神情拘谨里带着难掩的兴奋。
更早些到的是城内的少年们,他们已经认识缪行,见了面便笑:“先生,我把鞋底换了厚的。”
“好。”缪行看一眼,抬手按了按,“走的时候记得收脚指头。”
白榆挤在人群末尾,袖口找得紧紧的。
他仰头看了两块石牌,目光停在“走得直”那三字上,嘴唇动了动,却没出声。
“各自排开。”朱瀚往前一步,声音不高,却穿透了院里每一处角落,“今日只教三件事:第一,站;第二,走;第三,收。站稳了,再走。”
话音未落,门内又进来两人。
前头那位是昨夜在石前写“久”的老人,背着一捆新做的短竹尺;后头的人年纪轻轻,抱着一摞木牌,木牌上空空如也。
老人把竹尺放在石边,抬眼对朱标笑:“我来写一个慢’。”
“先生先坐,待会儿我请你写。”朱标迎上前,“今日劳烦你在场看。”
“我看。”老人应了,便在廊下一侧坐下,把竹尺一根根排齐,像排字。
朱瀚抬手一挥:“站!”
院心霎时静下来。人群分成四列,每列之间留出一步半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