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笑得眼睛都?成一条缝:“好。”
日落之后,太学前冷清下来,风吹扫过台阶,木牌在暮色里更黑了一分。
朱标正要回府,忽然有人在背后轻声道:“殿下。”
韩朔站在槐树下,身形被剪出一道利落的影。
他走近,拱手:“今日之局,臣还有一问。”
“你问。”朱标停住。
“你今日请人吃面,是要示恩?”韩朔目光静静,“还是示弱?”
“都不是。”朱标摇头,“我只是想把台阶和街面连在一起。”
“连在一起?”韩朔重复了一遍。
“你们站在讲席上说话,话一落地就散了。”
朱标道,“我想让话落在汤里,落在面里,落在孩子手里。这样,才会被带回家。”
韩朔笑了一下,不是讥笑,是像在自省:“殿下好心机。”
“不是心机。”朱标认真,“是我当真想这样。”
风掀起他衣角。韩朔沉默了很久,忽然抬手:“殿下,臣服你五分。
“你不必服我。”朱标仍是那句,“你只要服你自己。”
韩朔定定看他,点头:“臣记下了。”
他走后,朱标回过头,看见朱瀚正站在牌子前。
牌子旁多了一行极小的字,靠近边缘,须凑得很近才看清??
“看见,可以不服;不看,只会误会。’
朱标笑:“皇叔,这是你加的那行。”
“嗯。”朱瀚揉了揉眼角,“字写小了。”
“正好。”朱标说,“写大了就不像是对自己说的。”
夜里,王府东廊又是那熟悉的灯光。
榆树影子在地上拉长,像一条条缓慢游走的鱼。
朱瀚坐在廊下的石几旁,手里翻着竹简,耳畔是小厮远远传来的笑声。
“签到。”他在心里轻轻念。
【签到地点:北巷铁器铺门前】
【奖励:工巧图?利刃一式制式比例、重心布点】
【备注:用在“守”,不在“攻”】
朱瀚笑了一下,把那串淡金色的字影轻轻收进心里。
他往后一靠,背脊贴着立柱,闭了闭眼。门内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朱标探头:“皇叔?”
“什么?”朱瀚睁开眼。
“父皇传话,明早要见我们。”朱标道,“不是在殿里,是在练武场。”
“练武场?”朱瀚挑了一下眉,“他要看你射箭?”
“他说,不看箭。”朱标笑,“看跑步。”
“跑步也好。”朱瀚起身,“跑起来,人跟话一样,要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