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归云失落地兜着手里?的菜,心想自己的运道还真差。
几年前他意外结识静尘道人,深深被她在医道上的造诣折服,想要?拜她为师。
可静尘道人不?肯收徒,只推说他们师徒的缘分还未到。
成归云求学心切,被拒后,仍是日日跟着静尘道人出诊治病,想要?以自己的勤奋和用心,换得被她收入门下的机会?。
后来静尘道人大概是被他缠得烦了,某一日不?告而别。
自那之后,成归云继续做游医,心想若再见到静尘道人,一定要?说服她、打?动她,成为她的弟子?。
如今拜师的机会?都出现在他眼前,他居然跟丢了。
他叹了口气,看手里?的白菜都没那么水灵了。
身后有?人温声道:“这位公子?,这是你的东西吗?”
成归云吓了一跳,自从他当了游医,风尘仆仆,衣着是要?多素有?多素,不?比从前做富家少爷的时候,再也没人称他一句公子?了。
他现在当不?起这种称呼,还是成大夫听着顺耳。
他回头瞧瞧和他说话之人,又吓了一跳。
这人长得也太好看了,他从没见过有?人能光彩照人成这样,一转头看去,他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成归云慌张地看向?他手中的东西,是他的钱袋。
他赶紧道谢:“多谢多谢,嗯?”
他仔细看了下面前这人的衣袖,这人似乎正是方才与静尘道人对?面相谈的人,难怪他看着眼熟。
“你,你认得……”
“我?方才听见公子?在喊静尘道人,”谢流忱接过他的话头,“我?确实与她相识。”
——
成归云带着这位自称姓裴的俊秀公子?回了住处,只为多打?听静尘道人的近况,他好找到拜师的方法。
他给裴公子?倒了杯冷茶,对?方十分有?礼地对?他道谢。
成归云干笑一下,虽是在自己家中,可他仍有?些局促。
他那只有?个缺口子?的粗瓷茶杯,被裴公子?拿在手里?,看着都值钱了不?少。
他不?擅长与人打?交道,更别提在这样穿着简素,也难掩一身贵气的人面前,他更不?知该说什么。
他自小见过许多出身富贵之人,这些人往往自视甚高,总爱对?旁人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
他口舌不?怎么伶俐,对?上这样的人总是吃亏。
但眼看裴公子?喝了大半杯茶,半点没露出嫌这茶太粗劣的意思,成归云又放松一些。
裴公子?显然不?是个难以相处的人,观他作风,疏朗随和,说话也极耐心,让他也没那么紧张了。
谢流忱装作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成归云就像只老鼠偷窥猫一样偷看他。
这样的人就能被她青睐吗?
他们的命可真好,只要?蠢蠢笨笨的,什么事都不?用做,就能让她展露笑容。
她说过,即便?打?从一开始他就待她好,她也不?会?发自真心地喜欢他。
到了这个地步,他这样不?讨她喜欢的人,就只能扮演她喜欢的个性,用别人的身份接近她。
成归云的身份就很好。
为了将他远远弄走,好让自己来顶替成归云,谢流忱找来了静尘道人,以她最?想要?得到的乌夷草,换得她陪着做戏,收成归云为徒,带他远离崔韵时的结果?。
对?上成归云清澈的双眼,谢流忱心无波澜地编了一套说辞。
他裴家有?人生了麻伤病,他多方打?听,得知成归云钻研此病已久,故而他想请成归云告知他治麻伤病的医方,而他则请静尘道人收下成归云。
他诚心为家人求医,请成归云务必答应。
成归云听完,无法相信这样的好事居然会?落在他头上,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他惊喜得嘴都不利索了:“当……当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