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只问:“你要把他拱手让人吗?”
听到他的声音,严庭深的神情倏然凛冽。
“你们的感情,连孟云哲都看得一清二楚,我和齐晏更不可能看错。”
裴笙说,“秦游不会自愿订婚。秦老现在用这封请柬光明正大离间你们的感情,我相信,这也绝不会是秦游的本意。”
严庭深转眼看他。
对上这道眼神,裴笙五指一紧。
严庭深说:“你很了解他。”
裴笙没有和那双眼睛对视,片刻,低声说:“我了解的,是你。”
他曾站在离严庭深最近的地方。
可他从没真正见过属于严庭深的喜怒哀乐。
这一切,只有秦游才能做到。
“齐晏说的对,到了这个时候,最关键的,是秦游订婚的问题。”
裴笙终于抬头,却和以往一样,他没有追上那道目光,眼前只有那张永远从容、永远冷静、也永远淡薄寡情的侧脸。
他看着严庭深。
即便看不见,他也清楚地知道,那双同样永远无情的眼睛里,此时此刻,一定也只会是那一个人的倒影。
他认真地问:“庭深,你希望他订婚吗?”
严庭深纹丝未动。
“现在不是正月初二,一切还来得及。”
裴笙注视他的侧脸,“他喜欢的人是你——”
“够了。”
一再从裴笙口中听到这样的句子,严庭深阖眼,压下胸膛里滚涌肆虐的莫名怒气,“你们回去吧。”
这场景似曾相识。
齐晏拉住还想劝说的裴笙,对他摇了摇头。
“那你一个人先静一静,有什么事,随时联系。”
没听到回应,齐晏也没再说话,和裴笙一起出了门。
严庭深停在窗边,不知过去多久,才转身下楼。
司机等在车前,看到老板的身影,立刻拉开后车门。
严庭深抬手按在车门,余光看见腕上的手表,一句话冷不丁跳到耳边。
‘喜欢梅花的是你——’
‘和裴笙有什么关系。’
严庭深看着它。
耳边又有裴笙的声音在质问。
‘你希望他订婚吗?’
严庭深略过乱了节奏的心跳,压制难以平缓的呼吸,按在车门的手紧了又紧,脚下却迈不出一步。
秦游喜欢的人,是裴笙。
也是为了裴笙,才不惜退出秦氏。
现在秦游订婚与否,是否自愿,他只是局外人,有什么资格置喙。
那么,就这样看着秦游订婚——
“严总?”
司机忙问,“要去医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