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淡淡幽香扑鼻,定睛看去,里面放着的却都是熟悉的物品——
叶采薇当年亲手做的女红。
她记得的,还在应天的时候,容津岸曾说过,他们和离之后,游秀玉把当年她通过他的家书寄到歙县的东西和银钱,一分一点未动,全都攒了起来。
原来都收在了这里。
她同意搬到容府上住的这些日子,容津岸一直没把这个箱笼拿给她看过。
是究竟藏了什么心思?女郎长相端正,素衣寡淡,不施粉黛,手提楠木箱匣子,目光沉稳,身上的药香味浓烈得让叶采薇闻到后,已有猜想。
“是叶小娘子吗?我是容大人让我来帮你看看腿伤。”
是容津岸?他想做什么?
叶采薇揪住帕子,见女郎目光清澈,关切之心一眼窥见,她不好让人离去,只得让女郎帮她看下脚上的伤势。
当绣袜撩起,叶采薇感受女郎指腹很冷,哆嗦了几下,眨眼裙摆被抱梅卷起。
女郎从匣子里翻出药膏,涂抹上去后,叶采薇嗅到兰香的气息。
冰冰凉凉,揉着肌肉,香气袭人。
叶采薇顿觉困意,眼皮子都要打架了,就听到女郎道了一句,“好了。”随后递给抱梅一瓶绿翠瓷的药膏。
“这药膏每日晨醒涂抹一次。”
女郎不苟言笑,叮嘱后拎着匣子便离去。
抱梅见此去送女郎。
待抱梅送完女郎回来,感叹道:“这容大人……”
意识到叶采薇不喜欢她谈容津岸,抱梅捂着口。
叶采薇上完药后,因药膏黏稠在身上还未融化,她也不敢放下裙摆,依在榻背,听到抱梅未说完的话,她并不是很介意。
她在想,容津岸到底是何意。
明明在看她摔倒,并不出手相助,现在反而找女郎帮她看病。
叶采薇蹙眉,容津岸真是一个怪人,不过也跟她无关了。
她吐出一口浊气,打算再等半柱香的功夫,去下面探探能不能回叶府。
也不知明月楼到底有没有刺客。
叶采薇昏昏沉沉,支着手扶额。
抱梅不想打搅她休息,蹑手蹑脚地伫立在角落里。
叶采薇意识恍惚,她好像又做梦。
梦到那日,她与容津岸在秉州管道上,遭遇行刺。
刺客割掉了缰绳,让马受惊,她和抱梅恰巧在车舆,车舆不受控,闯入了深山中。
在深山中,抱梅一直陪同她,可深山傍晚寒冷,还有野兽出没,她们藏在车舆中,幸好靠着车夫在外守着她们。
始料未及,容津岸等人足足七日后,才找到她。
找到她们的时候。
车夫被野狼啃食了生命。
她们躲在了洞穴。
叶采薇忘记那几日的艰辛,唯独记得在第三日,车夫冒死护住被狼群袭击的她们,却死在她的面前。
很疼,很冷。
她几乎都说不出话来。
叶采薇那时候其实盼望着容津岸能早日找到她。
可是,他没找到她。
车夫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