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婵咬牙:“那我们就打断这个轮回。”
“可怎么断?”陈平安苦笑,“它连未来都能预演,甚至能操控人心中最深的恐惧与欲望。我们每一步,会不会也正中它下怀?”
【系统提示】:检测到强烈情绪波动,触发隐藏机制??‘经验回溯?终极模拟’
【开启条件满足:目睹两次关键历史事件+守渊者契约成立】
【模拟对象:假设性战斗推演(对抗‘黯渊之瞳’意志投影)】
【持续时间:60秒】
刹那间,陈平安识海炸开一片炽白。
他看见自己手持金光枪,率领万千修士攻上苍穹,击碎神瞳;又见自己堕入黑暗,化身九邪共主,统御亿万亡魂横扫人间;还有一幕??他孤身立于祭坛,自毁元神,引爆九大邪器,与整个世界同归于尽……
六十余种结局在脑中飞速掠过,最终定格在一个极其微小的概率分支上:
他并未摧毁邪器,也没有杀死任何人。而是以《守渊录》为媒,将九大邪器中的怨念尽数吸入体内,再以万魂归元诀将其炼化为纯净灵源,反哺天地。代价是??他的灵魂将永远被困在时间夹缝,成为新的封印之柱。
“这就是……唯一的生路?”他睁开眼,声音平静。
顾清婵察觉不对:“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必须消失,才能换来太平。”他望着她,“你会恨我吗?”
“我会杀了你。”她冷冷道,“然后再陪你一起死。”
陈平安怔住,随即笑出声来,眼角却滑下泪水。
“好啊。”他说,“那就说好了,谁也不许丢下谁。”
他们转身离开回响池,踏上归途。青鳞驼兽勉强起身,驮着二人沿原路返回冰原。风雪依旧,但天际那抹黯红月光已扩散成血云,隐隐可见九道光柱自九州各地升起,遥相呼应。
【警告】:邪器共鸣进入第二阶段,空间稳定性下降57%。预计48小时后开启“血月降世”,届时所有生灵将暴露于精神侵蚀之下。
【建议】:优先夺取“心核”,激活守渊者专属武器??‘断因果之刃’。
“断因果之刃?”顾清婵疑惑。
陈平安回忆起星图旁的文字记载:“那是初代守渊者留下的唯一兵器,由九邪碎片熔铸而成,专破轮回法则。但它只认一种人??敢于斩断自身命运之人。”
“那你岂不是正合适?”她笑,“你早就不是命运安排的那个‘容器’了。”
陈平安也笑了,抬头望向越来越近的血云。
“走吧。”他说,“去把属于我们的刀,拿回来。”
驼兽嘶吼,踏破风雪疾驰而去。而在他们身后,回响池湖面忽然泛起一圈涟漪,那面碎裂的溯光镜竟缓缓重组,镜中浮现出未来的某一刻:
陈平安站立于崩塌的世界树顶端,左手握金光枪,右手持断因果之刃,胸前《守渊录》燃烧成灰。他面对那只完全睁开的巨大竖眼,轻声说道:
“你说轮回无穷,我说人心不灭。”
随后,他挥刀斩向自己的心口。
血光冲天,时空冻结。
而在现实世界,陈平安猛然回头,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怎么了?”顾清婵问。
他摇摇头,握紧她的手:“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这一路,值得。”
风雪吞没了他们的身影,唯有驼兽蹄声回荡在极渊之上,如同战鼓擂动,宣告着新时代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