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潭沉怒极反笑:“好一个操控人心的邪魔!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今日我们也绝不会让你再踏进一步!”
他说罢,猛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洒向阴髓锁链。锁链顿时光芒大盛,化作一条黑龙扑向红袍人!
红袍人只轻轻挥手,那黑龙便在半空凝滞,继而寸寸崩解,化为黑烟消散。
“蝼蚁撼树。”他语气依旧平静,“你们所依仗的力量,皆源于归墟本身,而归墟……本就是通往彼岸的桥梁。每动用一次它的力量,你们就在为我加固一根梁柱。”
李绛迁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你说得对。”他点头,“我们的确在用你的规则战斗。”
然后,他伸手探入胸膛!
鲜血顺着指缝流淌,但他面不改色,硬生生将太极阵从心脏剥离而出,握在掌心??那团跳动的能量核心竟如心脏般搏动,散发出柔和金光。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只能按你写的剧本走。”
他高举太极阵,朗声道:“此身为血肉所铸,非你傀儡;此心为自由而燃,非你容器!今日,我以李氏嫡系、洛杨遗孤、归墟执掌者之名,斩断因果之线,焚尽宿命之书!”
话音未落,他竟将太极阵狠狠砸向地面!
轰隆隆??!
大地开裂,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横贯祭坛,从中涌出滚滚黑焰,竟是比阴髓之火更为纯粹的“虚无之炎”。这火焰不属于任何五行,专焚灵魂与因果,连空间都在其炙烤下扭曲崩塌。
红袍人的身影开始模糊,声音首次带上一丝波动:“你疯了?!那是你与生俱来的道基!毁掉它,你会沦为凡人,永世不得修行!”
“我不需要修行。”李绛迁站在烈焰边缘,衣袍猎猎,“我要的是……自由。”
火焰席卷整个祭坛,六根黯淡的姓氏图腾柱逐一燃烧起来,每一根熄灭之时,都传出一声解脱般的叹息。那些被困千年的冤魂终于得以超脱,化作点点星光升腾而去。
唯有杨字柱坚挺不倒,即便被黑焰包裹,仍不肯崩解。
“因为它承载的不只是罪孽,还有希望。”宗嫦轻声说,“那些被迫成为祭品的孩子们,他们的不甘与愤怒,早已融入这座祭坛的根基。若强行摧毁,他们的灵魂也将随之湮灭。”
李绛迁望向她,眼中闪过一抹温柔:“那就换一种方式。”
他走向那根燃烧的杨字柱,伸手触碰其表面。炽热灼烧皮肉,但他不动分毫。
“听着!”他对虚空呐喊,“我知道你能听见!如果你真是第一个看见门的人,那你一定也曾有过挣扎,有过怀疑!否则为何要设计这样一个漫长的计划?为何非要等一个‘容器’?因为你无法亲自降临,对吗?你需要媒介,需要信任,需要……情感共鸣!”
红袍人沉默。
“所以现在我告诉你??我拒绝成为你的眼睛。但我愿意成为一座桥,不是通向彼岸的桥,而是连接生者与亡者的桥。让我把这些孩子送回去,让他们安息。作为交换,我问你一个问题。”
风停,火静。
整个山谷陷入诡异的寂静。
“你说七血齐聚才能开门。”李绛迁一字一句道,“可名单上三百余人,早已凑够七姓血脉。为什么还要等我?真正缺失的,到底是什么?”
许久,红袍人的声音再度响起,这次竟透出几分疲惫:
>“不是血不够……是心不诚。”
>
>“献祭者皆出于强迫,灵魂充满怨恨,无法形成纯净供能。唯有自愿献身者,其魂方可点燃‘启明之火’。而千年之中,唯有一人做到。”
>
>“他是谁?”
>
>“你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