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楼梯越往上空间就越狭窄,仿佛金字塔的螺旋层层收束,最后化为一个尖角。箱式电梯在攀登的过程中渐渐穿过一块仅有不到10平米的“空隙”。
就在陈晓嫒以为上面就是顶楼时,视野豁然开朗。
空间在压缩到极限后猛然弹开,盘曲的螺旋台阶向外不断扩张,彷如两座像沙漏一样拼接在一起的倒悬金字塔。
陈晓嫒看了眼电梯上的按钮,发现在这座电梯里1-12层的按钮是亮的,13-24层是暗的,而零按下的33层就在24层上方,根本没有25到32的选项。
有一多半的楼层不能点选,因为——她仰起头环视四周。
这座建筑物的下半截里有许许多多功能不一的办公室安插在各家店铺之间,但整个上半截的大部分区域都留给了一座五光十色的巨型设施。
【赌场】
她确实看到不少用于赌。博的机器。
弹珠机之类的游戏机挡在最外环,坐在上面娱乐的人却不像是过来凑热闹的游客,而是一群衣冠楚楚的男女。
他们神情严肃地敲击着机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坐在办公室里写报告。
而后面的桌台上只有荷。官与端着饮料、筹码在走廊间穿梭的侍者,看不到有哪位客人上桌游乐。
难道贵客们都被引到帷幕后的贵宾室里游戏,这里根本不怎么在乎大厅的流水?还是说她们今天正好碰到谁来包场……
陈晓嫒紧张地皱起小脸:呜,岚姐你快点过来啊,这里太邪门了!
叮——
透明电梯文雅地拉开玻璃,陈晓嫒捏着一手汗往外走。
还好有零和辛娜雅一左一右夹在两边,她面对这种连工作人员都穿精致礼服,佩戴名表的豪华赌场简直胸闷气短。
啪沙,啪沙。
戴着面具的荷。官像变魔术一样洗扑克,一张张牌在她手中沙啦啦如白鸽飘飞,又在下一秒搓洗成一块块长方体。
赤星的高档场所似乎很流行让工作人员戴面具。
陈晓嫒一看到半覆盖面具就想到列车员先生,她忍不住侧过脸去端详那位正在洗扑克的荷官。
啪嗒。
荷官手上的扑克摔了下来,噼噼啪啪洒满桌面。
陈晓嫒不好意思地收回视线:不小心打扰到人家工作了,不过没想到那么熟练的职业荷官也会掉牌呀。
她悄悄转动眼珠,余光能够看见零清冷自信的脸庞,还能看到辛娜雅嚣张霸道的表情。有这么两位“保镖”,实在是没啥好怕的。
陈晓嫒轻轻呼气,她整理好心情继续带着同伴们往前。她们踩着镜面般光滑的地板和拼色地毯不断走进更深处。
赌。博用的器具逐渐变少,戴着半边面具的工作人员却越来越多。
他们沉默地让开道路,略微偏过头,并没有谁过来阻拦,却依稀发出某种低频率的窃窃私语。
陈晓嫒浑身发毛,她走着走着连时间的概念都模糊了。她们脚下的道路仿佛在无尽延伸,远远不止明面上的距离。
沙沙,沙沙。
零和辛娜雅时不时撩起一层珠帘或者纱幕,她们终于穿过工作人员最密集的大厅,开始往更私。密的房间探索。
等陈晓嫒转得快要失去方向感时,一道猩红的帷幕垂挂下来,横亘在她们的正前方。
终于到了。
陈晓嫒有种莫名的直觉,帷幕后面的地方也许就是走廊尽头的房间,是她们本次出行的目的地。
于是她先一步拉住帘子,轻轻往右边一扯。
哗啦啦啦——
帷幕比想象中轻很多,它粗看上去是厚重的绒毯,可挥开时才发现比丝绸还要轻,随意一丢就滑出去好远。
帷幕上缀着的珍珠叮叮摇曳,一位肤色苍白的美人斜倚在长塌上,从唇瓣间轻轻吐息:“这里不是小姐你该来的地方,请离开吧。”
【“小姐,请你现在离开吧,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