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冠盖云集,衣香鬓影。就是没有灵魂。
小枝啧啧感叹,大开眼界。
任谁都想不到这是太阳熄灭、黑暗无际的末日。
小枝像开人肉高达一样,遥控着这具肉身甩开浴池里一个皮肉松弛的老头的咸猪手。
她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状似昏昏沉沉趔趔趄趄地起身,随手从藤椅上拿了件黑色镶钻披风,裹在身上,打了个结,勉强充作露肩晚礼服,也不会在这群人中太过突兀。
原身的纱笼就是一层透视薄纱,穿了跟没穿一样。
莎宾娜已经从浅层意识流中提取了原身的身份信息。
当然,若是进入深层意识核,原身的秘密将无所遁形。但小枝考虑到原身毕竟生理上是个女人,原身再怎么糊涂,她也不想强行入侵,将人变成白痴。
“叮叮叮——”
章鱼头教皇阿西莫多,执起香槟杯,用金勺敲了敲。
酒池肉林里,所有人再怎么昏沉,也集中注意力听主教发表重要讲话。
没掌握武装和粮食的贵族,在一轮又一轮的冲击下,已经囊空如洗,家传珠宝都被教会掏光了,空余贵族头衔和一具肉身,靠着教会接济,继续醉生梦死。
“先生们,女士们,今天的特供是梅毒。不错,不是淋病,不是菜花,是雄伟的梅毒,是充满阳刚之气的梅毒。欢呼吧!雀跃吧!让我们感谢‘万物之主’的恩赐。”
小枝&莎宾娜:啊???
莎宾娜或许不太
熟悉这段名人名言,但从平行后世而来的小枝却是如雷贯耳。
这可是“音乐神童”莫扎特在得了梅毒之后的名句。不愧是经典咏流传的莫老“莫大师”,给他个大拇哥。
太阳底下无新事。他们只会重复历史的灾难。
阿西莫多下巴的黏稠触手甚至激动到滴落油脂般的粘液。
小枝隔着一汪池水,都能闻到一股腐尸的恶臭。不过,即使嫌弃得不行,她也毫无异色。
话音落下,像按了发射键,罗马池水由死寂转为沸腾。
男人们戴着乌鸦面具,黑猩猩似地捶胸顿足,撕扯自己的衣物。好像带了一层面具,就被允许拥有成为禽兽的权力了。
贵妇们则配合着扭动肉身。动作兴奋、激动,眼睛苍老、憔悴,灵魂已经远去,肉。体沉沦性的虚无。
空壳对空壳,虚无杖虚无。
肉打肉,蛆入蛆。
浴池旁枯竭的盆景,却跟吸噬了精气一样,黑色枝叶蔓延,长出一只只狭长的细眼,尖刺勾缠住这些类人的躯壳,刺入口器、肛。门、耳朵。只要是个洞,就能注入Y病毒。
他们的腹部很快胀大到不正常的体积,肚皮充斥到可以看见红色的毛细血管,好像随时可以胀破,下。体被Y病毒感染溃烂发臭。
莎宾娜已经被恶心到用精神体吐了三个来回。小枝则把他们当成交叠的肉片,只觉有点无聊。
她彻底看明白了。
这些人类向“万物之主”投降了。呵,什么贵族?只不过是祂的培养皿。
这时,尽管收敛气息,降低存在感,但毫无反应的她就显得很突兀了。
“哟,等了这么久,白期待了。这就是‘雄伟的梅毒’啊,也没怎么样嘛。”
她若无其事地吹口哨。
“该死的,尤金妮娅,你中邪了?”
看到“小伙伴”没有揣上“龙种”,已经瘦得皮包骨、看不出一点养尊处优的贵妇样的大肚精神男人急了。
都是女人,凭什么她就不用遭受生子之痛。死也要拉个人做水鬼。
不要小看男人的冷血。举个例子,在没有有效避孕手段的世纪,写出《失乐园》的弥尔顿让他妻子怀孕8次,最后妻子气竭而死。怀孕加流产十多次的比比皆是。当然,雄伟的作家没少写妻子的悼亡诗,流传千古,自诩情深。
正是“十年生死两茫茫,又纳新欢又传宗”,一点也不耽误他们的。
教皇阿西莫多血红的眼睛闪过一道精光,冷哼道:“她已经不是尤金妮娅了。异教徒!不要以为披上件人皮,就能逃过本座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