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姑娘,我……”她欲言又止,默了片刻,仍是对虞清光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虞姑娘。”
虞清光见她为难,并不准问,便点头:“那我们走了,此次一别许是不会再相见了,希望你日后一切都好。”
说完,虞清光便和鄢容对视一眼,两人转过身去。
雪凝便在门口目送着两人,满脑子思绪仍是一团乱麻,不停地在纠缠打架。
眼看着虞清光二人越走越远,她心下一狠,连忙追上两步喊住了虞清光:“虞姑娘,请留步。”
虞清光转过头来,看向雪凝,只是对着她笑。
雪凝叹了口气,走上前来:“虞姑娘,我确实有一件事,不知道要不要跟你说。”
她环顾四周,生怕是被人瞧见一般,拉着虞清光:“姑娘,你随我到家中来。”
虞清光和鄢容跟着雪凝再次回到院子后,雪凝才道:“不瞒姑娘说,黔州并非我的故乡,我留下来的确是有别的原因。”
“什么原因?”
雪凝面色稍有些尴尬,“是为了翟公子。”
虞清光凝眉:“翟星霁?”
雪凝心中一直仰慕翟星霁。
翟星霁于她来说,意义非凡,亦或是说,是一种负担极轻的救赎。
她与翟星霁,相识四年之久,她却只见过翟星霁四面。
或者说,翟星霁根本不记得她,只是她单方面对翟星霁的“相识”。
翟星霁那日点她时,正是她以头牌出面接客的头一夜。
此前,她受过鸨母良久的“调教”,更甚她已经做好了最糟糕的准备——被某位品行相貌都极差的公子看上,从此委于身下。
鸨母说,进了这楼里,大家都是一样的,况且她长得不赖,比其他的女子的命好多了。
她自然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她遇见了翟星霁。
那日她在纱帐后,一曲弹罢,惊起满座喝彩。
有许多王孙贵族为她一掷千金,想要买下她的初夜。
翟星霁便是其中之一。
无论旁人叫价多少,翟星霁都会比那人更高。
最后毫无疑问,翟星霁买下了雪凝的初夜。
她仍旧记得那日的情形,翟星霁穿着一身雪白的缎子,坐在隔着一面纱帐的外间,对她说:“你喜欢什么曲子?弹与我听。”
雪凝低着头,报了几个弹得好的曲目。
翟星霁摇头:“我不要你会弹的,我只需要听你喜欢的。”
那一晚,她弹了许多自己喜欢的曲目,即便是弹得生疏,翟星霁也会夸赞她弹得不错。
只是,翟星霁只在这呆了一个时辰便走了。
临走前,翟星霁对她说:“日后,你可以不用再接客了,只谈你喜欢的曲子。”
第二日,她便听到了鸨母告诉她,翟星霁将她包了下来。
她若是喜欢,便去雅间弹琴,有空时,他自会来听。
如此,四年已过,翟星霁再没来过。
雪凝整整四年守着这间屋子,日日都期待着翟星霁能来。
纵使她有过难过,有过失落,可即便是四年过去了,她的期待从未减过半分但她知道。
翟星霁给了她自由,给了她希望,不与她交谈,也不于她接触,没有“救风尘”,更没有“劝从良”。
像是翟星霁完全忘记了这件事,或是有雪凝这个人。
她不懂翟星霁心中是什么想法,但她始终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