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容转过身,面对着虞清光,好方便她为他清理身前的伤痕。
那从背后越过来的鞭痕正好落在锁骨上面,是一条细细的鞭尾。
虞清光将帕子清洗了一下,指尖抵着一角,沿着那鞭痕周围仔细擦拭过去。
那团扇痕迹就印在鞭痕之下,犹如落了一朵绽开的雪梅,显眼的让虞清光几乎无法忽视。
她攥着帕子拭过,那手最后却是不由自主的停在了团扇周遭。
靠近了看,虞清光发现那团扇尾端似乎有一道浅浅的划痕,还泛着嫩粉色,似乎是不久前才掉了疤,绝不超过一个月。
划痕从上朝下斜过,可就在即将贴过团扇纹印时停了下来,似乎是不舍得触碰一样。
虞清光心中疑惑,这是鄢容亲自划的么?
就在半个月前刺史府里,鄢容问她扇扇是否为她的小名那时?
帕子蘸温热的湿意,这会儿也渐渐凉了下来,锁骨处湿冷的触感,让鄢容不由得垂下眸子。
虞清光玉指纤纤,正微微蜷着捏着帕子,她手指濡湿,指尖泛着淡淡的粉。
而她的视线,则落在那个团扇纹印上。
鄢容抬手,覆在虞清光手背上,朝着自己的胸口按了下去。
这一按让虞清光有些措不及防,那手中的帕子也因为惊慌而从手中脱落,让她的手完完整整的贴合在了鄢容的肌肤上,陷在了敞开的衣襟中。
滚烫,又带着有规律的起伏。
很快,虞清光便感受到了手心中强烈的震跳声。
心跳声犹如鼓点,从她手心传了过来,带着丝缕痒意,沿着她腕上的脉搏一路逆流而上,钻入她的心房,最后与她的心跳声共振。
扑通、扑通、扑通。
一声又一声的心跳响起,似乎是在她手心跳动,亦或是响在脑海中,或是自己的心在跳。
这一瞬间,虞清光似乎有些分不清,这如鼓点般的心跳究竟来自于谁。
杂乱又密集的混在一起,越来越快,似乎没有减缓的趋势。
虞清光忽而觉得手心开始发烫,犹如大火烧灼一般,一瞬间便席卷到她全身,让她有些难以招架。
她忽而醒过神来,想要抽回手,可一抬眸,便撞入一双狭长的眸子。
鄢容看着她,眸色沉静,犹如一池深潭,水面平静无波,却幽深不见低。
虞清光心跳声似乎一滞,漏了半拍。
可下一秒,她便回过了神,将视线撇开,作势要将手抽回。
鄢容用尽了力道,她的动作竟是纹丝不动。
虞清光微微拧起眉头:“鄢容,你松手,还有一处伤没上药。”
眼前的女子虽是对他说话,可那视线却是落在他的肩上。
鄢容逼近了一些,低声问道:“你不敢看我?”
这话虞清光自然熟悉。
正是她今日落水时,鄢容与她在马车时不小心撞在一处,她故意说的话。
可这回却叫鄢容拿来质问她了。
但虞清光并未抬头。
她确实不敢看。
鄢容见她久久不动,也不说话,便抬手捏着虞清光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
他问道:“为何不敢看我?”
虞清光被迫仰起头,不得不迎上鄢容的视线,她默了片刻,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道:“我没有不敢看,我只是担心你的伤势。”
方才虞清光的躲闪和迟疑都要被鄢容收进眼底,如今再听她狡辩便多了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