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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100(第21页)

灵儿震恐不已,连连磕头求饶,但惜棠已经顾不得灵儿了,她咬牙望着谢澄道:“我不许你动他!你如果要杀他,先从我的尸骨踏过去!”

她纯粹的仇视的眼神,深深地刺激了谢澄,谢澄的心寒如冰,但全身却像是被烈火灼烧了起来,他刻毒地发问了:“从你的尸骨上踏过去?你以为你的命很重要么?”

“我的命对你来说重不重要,”惜棠冷冷地说,“你自己知道。”

她略带轻蔑的语气,让谢澄的脸庞红红白白。她知道他爱他,知道他在意她,拿他的爱威胁他,拿他的爱践踏他。谢澄不知道自己的心怎么能这么痛,他一字一句道:“你敢威胁我……”

“我没有,”惜棠没有感情地说,“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如果他死了,我也会死。”

谢澄脸上故作坚硬的神情,终于破碎了。他做了这么多,和她经历了这么多,她也承认她爱他,但在谢洵面前,他仍旧什么都不是。

旁人说一句他要杀谢洵,她就信了。她愿意和他一起赴死,而他就是执意要戕害他们的人……泪水模糊了谢澄的视线,谢澄连呼吸都在发痛,他过去一定是犯了连神佛都不能容的滔天之错,以至于这一刻要站在她的眼前,承受她如刀如剑的折磨。

大滴大滴的泪水从谢澄的眼眶涌出,但这再也不能让惜棠动容了。惜棠曾经相信过他,他真的以为他不会再害谢洵,她都已经承诺会和他永远在一起了,他到底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他为什么永远都是这么的自私,冷酷,无耻?

“无论你做什么,都是没有用的,”惜棠牙齿发着抖说,“我会永远,永远爱他。哪怕他死了,哪怕我死了。”

谢澄脸色煞白地看着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而他面前的惜棠,也是同样的脸色煞白。两个饱受折磨的人都望着彼此。

为什么要强迫他们二人都站在这?既然他们都如此的痛苦……谢澄的声音哽咽了:“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吗?你会永远爱他,而我怎么都比不过他。即便你和我在一起,你也一直念着他……”

“是。”极度的愤怒与伤心,令惜棠口不择言,“在我的心里,你永远都不如他。”

这短短的一句话,顷刻间把谢澄碾成了齑粉,也让一旁跪着的宁锡惊骇欲死。他额头死死抵住殿砖,不敢发出丝毫的声响。听闻了这等秘辛,今日过后,他还能活着么?汗水打湿了宁锡的脊背,他再也听不清任何的声音了。

谢澄颓然低下了头,在过往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从未有人能把他逼到这个地步。面对着惜棠,他算是尝遍人生的所有不可能了。“我知道了……”他喃喃说,“我不会想杀他的,你可以放心了,”

惜棠怔怔地看着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谢澄连再说一句话的气力都没有了。他的眼睛疼痛不已,却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你回去吧,”谢澄神情麻木,“我不会害他的。我保证。”

不知怎的,惜棠回去了。当她走出甘露殿,仰头望着眩目的烈阳,心里还在想着方才谢澄的模样。他看起来是这样的伤心,这样的颓然。惜棠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满脑子都是他方才灰败的脸庞。可是言而不信的难道不是他吗?

惜棠全身冷的一颤一颤,送她出来的卫和忽然默默出声了,“夫人,您误会了,陛下只是试探了下宁大人,完全没有……”他看惜棠一眼,垂下了头。

惜棠跳的飞快的心,忽然心腔里凝住了。

一连好几天,他们都没有再见面。

惜棠整日待在披香殿,相对应的,谢澄也一整天的闭门不出。窗外阳光明媚,实在是个出游的好时候,谢澄素来是个好热闹,喜排场的,但如今他是一点外出的欲望都没有了。

这样好的时节,万物都在生长,在攀越,而谢澄,却在一点点地下沉,腐烂。

他知道,只要自己走出甘露殿,还是那个受人拥簇,受人敬爱的天下之主。万事万物都握在他的掌中,这里还是他的天下,他的皇城,他仍旧可以随心行事,为所欲为,他还是他,并没有因为得不到一个女人的爱,忽然就变得什么都不是了。

可是,可是……

谢澄的心真的很痛。

但这痛,又和之前的痛不同。之前再难过,再痛苦,他终究还是心存期盼,心存侥幸的。但前几日惜棠的话,把他所有的一切都毁掉了。

想起那一日,谢澄又难受起来了。他心脏蜷缩着握不住笔,眼前的奏章都有些发昏了。刚喘了几口气,底下人忽然来报:“陛下,陛下……”

谢澄疲惫道:“说。”

内侍深深地低下了头:“临淮王求见。”

谢澄的神情冷下来。

“他来作何?”他声音轻轻地问,“是来瞧朕笑话的么?”

左右汗湿额头,无人敢应。

谢澄一甩笔,冷冷道:“让他进来。”

谢洵想进宫很久了。

前几日,惜棠在甘露殿闹出了很大的动静,连宫外都有所听闻了。起初,谢洵还能沉住气,但之后的几天,皇帝都没有临幸披香殿。谢洵就知道了情况的不对……是因为他,两人才闹成这样的吗?

谢洵,怎么都不想自己连累惜棠。若是为了他的缘故,惜棠和皇帝有了不快,那最后受伤的一定是她。谢洵忍不住了,今日,他终于进宫里来了。

父皇活着时,皇帝的燕寝还是金华殿,但这个兄长登基后,不知哪年把寝殿迁去了甘露殿。朝臣们说了一阵,见皇帝没有要改主意的意思,就听之任之了。是了,他这个兄长,从来都是肆意而为,无所顾忌的……

时隔四年,谢洵再次来到了甘露殿。上次和皇帝私下对谈的场景,谢洵已经记不太清了。那时,皇帝还没有对他的妻子生出恶念,面上,他们仍可以是相处和睦的兄弟。但如今,一切都大不相同了。

皇帝坐在高处,冷冷地,看着谢洵走进。他冰霜一般的神情,再也不能叫谢洵生出畏惧。对于皇帝,他的心中,只余下了冷火般燃烧的纯粹的恨。

“九弟弟死了几年,连为人臣子的礼数都忘了么?”皇帝轻声问,“还是你觉得有她在,朕再也不能拿你如何了?”

“我从不觉得。”谢洵冷冷道,“无论你做出什么事,我都不会觉得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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