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来,一点点抹去人性。她并没有成?为?极贵之人,反倒变得?凶狠残暴。
乱世?真?是难活啊。
花祝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绝望。
可能也有贺平安被抓的缘故。
贺平安是个?混子,可是,也是她相依为?命的男人。
有他在?,她做很多事,也有底气。
现在?他就要死了,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也不知道,这一路怎么去京城。
早知道,寺庙不认账,她就带走老姐妹儿的钱了。
花祝年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勇气,再?往下去找任何一家寺庙或道观了。
她害怕契约不被遵守,道义守则崩塌。
也害怕见到爹娘的真?心被人践踏。
她现在?什么也不想干,只想这样?静静地躺着。
肚子很饿很饿,可她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去找寻吃的了。
她的身体仿佛和身下的泥土粘结在?了一起。
花祝年甚至希望身下,是一片巨大的沼泽地。
这样?她可以悄无声息地深陷下去。
那些男人救不了了,女人们就守寡吧。
她先下去了。
累了。真?的累了。
偏偏身下不是沼泽地,她连死都不能悄悄摸摸的。
现在?死了,第二天?她就会?曝尸荒野。
大概会?被人嘲笑吧。
唉,管他呢。
她都准备要去死了,还管什么嘲笑不嘲笑的。
说起来,这五十年,她也活够了。
花祝年抱着怀里?的木盒,闭上了眼睛,准备饿死自己。
在?睡梦中,将军又给她托梦了。
梦里?的她比现实中的要精神许多,甚至一骨碌爬了起来,坐到了地上。
花祝年内心羞涩地说道:“我,我好久,不见你了。”
“嗯。”
他的回应很淡,却也很温暖。
哪怕听不出?什么语气,只要看见他,她就会?觉得?温暖。
花祝年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快要封神了吗?”
她都已经供奉了他三十年了。
所有的心血都耗在?他这里?,怎么着也该感?动上天?了吧。
“还差一点点。”
她挠了挠自己的头:“啊?还差一点点啊?我快熬不住了。真?的,活不下去了。贺平安在?的时候,我觉得?日子难熬,却也只是难熬而已,从来没想过放弃。可是,贺平安被抓了,我的精气神好像也被抓走了一样?。”
“他在?的话,我只需要应付他就好。可是,他一不在?,我要应付没完没了的老光棍儿。洗衣做饭已经很累了,我还要像王寡妇一样?,走动手里?都拎把菜刀。怎么办啊?”
“真?的熬不住了。贺平安恐怕真?的要被处死了。京城那么那么远,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再?回去拿钱的话,也没什么力气了。不如,我先死了吧。我真?的太累了。不想活下去了,活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