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创真想把论坛里曾经说“明显直男”“攻我一脸”“铁树不可能开花”的人刨出来,揪着他们的衣领大喊:“都出来看啊,没想到吧顾熠阑居然是这样的顾熠阑哈哈哈哈哈白认识他二十年了真想死啊”。
“我先带他去办公室。你把会议安排一下。”顾熠阑看着已经有些应激的少年,头也不抬地对巩创吩咐道。
但一想到顾熠阑昨晚都经历了什么,巩创又感觉自己没那么气了。
【巩创哥哥:答应你巩创哥哥,这件事就咱三知道,千万别跟别人说[求求]】
巩创应道:“有几个师弟师妹突然生病了,这次请假。”
但他一动作,苏泽岁也跟着动作,也往后退了一大步。
顾熠阑关了灯,也躺了下来。
他诧异地抬起眼,看见顾熠阑轻拍了下少年的后背,面色比刚才好了些,至少不再冷冷地释放低气压了,似乎是很满意少年的举动。
巩创不敢接,硬着头皮低声拒绝道:“这、这他不一定能听懂,其实。”
【巩创哥哥:你怎么说服你哥哥的?哦不对,他应该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只是我没有看穿,难怪他从来不跟别人深交。这换了谁,也接受不了这么大的落差啊[裂开][裂开]】
他手机上没有网盘,捣鼓了半天,才把软件下载好,然后看着龟速慢爬地下载进度条,苦恼地皱起了脸。
算了算了,狗男人都被还在上高中的小少年压了,此时还不知道腰酸不酸、嗓子哑不哑,红肿的地方还疼不疼。就让他一回好了。
失敬失敬,是鄙人有眼不识泰山。人不可貌相,没想到您居然是这种狠角色……
【巩创哥哥:顾熠阑力气那么大,你怎么跟他这样那样的?难不成他躺平任弄?】
他被少年抱着的胳膊上有隐隐约约的疤痕,经过半个多月的治疗、祛疤后,已经基本看不太出来了。
苏泽岁软唇张张合合,盯着手机上的学习资源,才勉强挤出一句很低声的:“要、上课。”
……
他真是被苏泽岁爆料的惊天大新闻冲昏了头脑了,人家小夫夫这么私密的事情,岂是他一个外人能知道的?
只是看少年这番害怕的模样,他又担忧了起来。
听到这暗示意味和醋味都强烈的话,巩创心惊胆战地瞥了眼面前的男人。
楼主有理有据,列出一系列证明顾熠阑绝对是性取向为女的直男的证据,包括但不限于常年衣着单调,且为没有任何图案的单色服装;直接坦率,说让人滚就让人滚,这不是直男是什么;以及物竞生中惊为天人的直男比例。
“嗯?”顾熠阑随手把文件保存、发送,没有抬头。
半个月前,他带着残忍血腥的伤去瑞康医院。那是他和苏泽岁的第一次见面。
直到两点的冷风吹到巩创的脸上,才终于吹灭了他心中的焦灼,让他冷静了下来。
苏泽岁只敢在网上多说两句话,一到了线下就,就又恢复成了重度社恐,躲在顾熠阑身后,跟巩创轻轻挥了下手,连话都没说。
外面的人道:“在吗?我是巩创哥哥。可以进来吗?”
三人僵持了好几分钟,苏泽岁才终于做好了心理准备,像开了零点五倍速,缓慢地从顾熠阑身后挪了出来。
但他没法只能这么做,只能一个人独自咽下了这个惊天大秘密。像个老妈子一样,默默为自己这个不怎么熟的发小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看到“受伤”这个词,苏泽岁一愣,下意识抬头,想去检查一下顾熠阑被自己咬出来的齿痕。
如果没记错,顾熠阑手上的这把钥匙……是他妈的昨天锁少年手铐的钥匙。
就在巩创思绪翻飞的时候,走廊另一边的苏泽岁也看到了他。
六年过去,巩创感觉自己被一记回旋镖正正扎中了脑袋。
巩创被自己的猜测吓得后背发凉,但想到还挂在顾熠阑办公室的锁链,又觉得这猜测估计没跑了。
“欸,什么话。我人一向很好。”巩创笑着往自己脸上贴金道。
“你哥喊你去会议室旁听。”巩创尽量冷静地把钥匙放在了少年手边,然后紧急往后退了几步,与他拉开了距离。
计宇星是海归后来A大接着读博的,进组晚,研究领域又不怎么和顾熠阑交叉,没其他人那么战战兢兢。
【巩创哥哥:能不能再跟我说说细节?】
可惜顾熠阑太会掩盖自己的情绪了,面无表情、神色如常,让人压根猜不透他的心思。
苍凉的夜色中,顾熠阑睁开了眼眸,看向了身旁精心呵护的脆弱小少年。
他们的实验室、办公室都是刷校园卡进入的,压根用不着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