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
沙里飞气乐了,缓缓蹲下,用刀尖挑着周校尉下巴,“你这厮可真会倒打一耙,勾结妖邪害人,还说我们是鹰犬,忘了自己什么身份了吗?”
“都尉司的人,还说我们是鹰犬…”
他心中很是。。。
沙沙声如潮水般涌来,自地底深处翻滚而上,像是千万只蚕同时咀嚼桑叶,又似无数细足在腐土中爬行。那声音起初微弱,却迅速膨胀成一片轰鸣,震得众人耳膜生疼,心神摇曳。
张天猛地后退一步,断尘剑横于胸前,目光死死盯着棺中尸骸。那具干枯的躯体依旧静卧,可胸口插着的锈剪竟微微颤动,仿佛被某种无形之力牵引。玉佩“归真”表面浮现出一道裂痕,幽光自缝隙中渗出,如同呼吸一般明灭不定。
“不对!”龙妍儿突然嘶声喊道,“这不是封印钥匙……这是**引魂铃**!她根本不是要我们毁掉它??她是想借我们的手,唤醒素娥残魂!”
话音未落,整座坟茔猛然炸开!
泥土冲天而起,枯桑断裂,根须如蛇狂舞。一股腥冷之气扑面而来,夹杂着腐烂蚕茧与陈年香灰的气味。那具女尸双目骤然睁开,空洞的眼眶里燃起两簇青火,手中玉佩脱手飞出,悬于半空,嗡鸣不止。
“三百年……终于有人替我敲响归真之门。”一个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既像少女轻语,又似百人齐哭,“张家小儿,你们以为在破除诅咒?不,你们是在履行祭礼的最后一环。”
刘芝魁踉跄后退,脸色惨白:“素娥……你还活着?”
“活?”那声音冷笑,“我早已不成人形,唯有怨念织丝,缠绕轮回。每一代张家血脉凋零,我的茧就厚一分;每一次蚕僵症发作,我的网就扩一寸。而今命蛊将启,活茧祭重启,正是我重登神位之时!”
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一只只通体透明的蚕从中钻出,体内游走着淡青色魂影,竟是被禁锢的蚕娘真灵!它们不啃不噬,只是围绕坟茔缓缓爬行,吐出银丝,一圈圈缠绕那具干尸。随着丝线叠加,尸体竟开始复苏??皮肤再生,肌肉鼓胀,断裂的指节一根根接续,连那柄锈剪也泛起血光。
张天瞳孔紧缩:“她在借‘反祭’重塑肉身!这些蚕吐的是魂丝,以历代枉死者为薪柴,炼化怨力成就新体!若让她完全复活,不只是张家灭亡,整个江南都将沦为她的养蚕场!”
“那怎么办?!”李衍抱着儿子颤抖不已,“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成神吧!”
“有办法。”龙妍儿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洒向?瓠虚影,“但我需要时间……还差最后一步才能召请战神真名之力。”
“我给你时间。”张天转身,将断尘剑插入地面,双手结印于胸前,低喝一声:“七星镇命,伪死替身??**开**!”
刹那间,他周身气血逆转,经脉闭锁,心跳骤停。一具与他容貌相同的纸扎傀儡自袖中飞出,在空中燃烧成灰。与此同时,他的气息彻底消散,仿佛人间蒸发。
“你做了什么?”沙外飞惊问。
“斩亲断缘,瞒天过命。”张天的声音已变得空灵,“此刻在我族血脉感知中,张天已死。命蛊将陷入沉眠,至少争取半炷香时间。”
龙妍儿眼中闪过泪光:“你用了‘七日回魂局’,若不能在时限内归来,魂魄便再也无法归窍……你是疯了吗!”
“我没choice。”张天淡淡重复她的话,“就像你说的,我不想再看任何人死去。”
他不再多言,纵身跃入坟坑,直扑那具正在重生的素娥尸身。手中断尘已无光芒,但他掌心赫然多了一枚漆黑骨钉??是方才施展替命术时,从自己心头剜下的“命钉”,专破阴邪寄体。
“你想毁我真形?”素娥怒吼,十指疾弹,万千魂丝如箭射出。可张天早有所料,身形一闪,竟顺着丝线逆冲而上,如同攀爬蛛网的猎手。他在空中旋身,骨钉直刺素娥眉心!
“嗤??”
钉入颅骨之声清脆刺耳。
素娥发出凄厉尖啸,整个身躯剧烈抽搐,魂丝崩断大半。可就在众人以为成功之际,她嘴角忽然扬起一抹诡异笑意。
“蠢货……你以为杀的是谁?”
话音落下,那具身体轰然爆裂,化作漫天蚕粉,随风飘散。而空中悬浮的玉佩“归真”骤然放大,竟变成一座微型宫殿轮廓,门扉开启,走出一名女子??白衣胜雪,面容与素娥相似,却多了几分神性威严。
但张天一眼认出,那不是素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