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破口大骂不止,又唤琥珀,琉璃两人来搀扶她,或是去拦截贾政。
可她们两人早就被吓傻了,不敢去阻拦打出致命节奏的贾政,更不敢拦这边吹胡子瞪眼,连贾母都捆住的贾赦。
又过了一阵,许是贾政打得累了,房中哀嚎声也停了下来。
贾母老泪纵横,“我的乖孙!你的命怎么这般苦,有你这不通人事的混账爹!”
下一刻,外出的王夫人终于带着贾家的姊妹以及鸳鸯返回了荣庆堂上。
一推门,却见得满堂碎瓷片,被掀翻的桌椅,尽皆瞪大了眼睛。
贾母则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当即喊道:“政儿媳妇,还不快去房中救下宝玉,他要让他老子打死了!”
王夫人慌不迭的跑进了房里,鸳鸯也赶忙来到贾母身旁安慰。
瞪向贾赦,鸳鸯也没有客气的话,“大老爷,你还不快快松手?!”
“松手?”贾赦怒极反笑,“若不是你们在正院里作死,我岂会闲得往这边来,在东路院享乐不好?”
“我看,非得作得贾府抄了家,你们才甘心!”
贾母费力回头,怒骂道:“你也是个黑了心的畜生!敢这般对待你娘,自小学的孝道,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我看你再祭拜祖宗的时候,祖宗会不会罚你!”
这边滔滔不绝的骂着,房中王夫人看见宝玉衣衫褴褛,浑身皆是青紫,口中吐着白沫早已是不省人事,当即绷不住泪珠子,也府邸痛哭起来。
“老爷,你要逼死我们母子不成?”
“珠哥儿早亡了,大姑娘又入了宫,只有宝玉一个与我作伴,你还要打死他,你连我一块打死算了!”
王夫人跪在了贾政脚边,扯起他手上血淋淋的大棒,便往自己身上招呼着。
贾政一把丢开手,余怒未消,“你瞧瞧你宠出来的孽障,都做得是什么好事?他脖子上的玉都没了,竟也只字不提。我看那玉,也不是个福祉,更是灾星,没了更好!”
王夫人连忙从怀中取出了那通灵宝玉,其上的污泥也被清洗干净了,又哭道:“你就是为了这个打他?怎得也不听他辩一辩,这玉本是我拿走的,要打,你就打我!”
王夫人又挺起身子,双手抓紧了贾政的手。
妇人如此无赖,贾政更是怒不可遏,一脚将其蹬开,道:“还不滚开?在这边闹只让人看了笑话!”
“你都将宝玉打死了,还管不管旁人看笑话!”
王夫人倒在一旁,愤懑不止,眼中流露出怨恨来。
此时此刻,王夫人身边的丫鬟也到齐了,彩云彩霞忙来搀扶地上的王夫人,查验她身上的伤势。
金钏玉钏赶忙到地上探查起了宝玉的呼吸,气若游丝,只吊着半口气了。
王夫人哭道:“快去寻太医来救治!他若死了,我也就不活了!黄泉路上,我母子二人也做个伴!”
当金钏玉钏将宝玉抬出来之后,贾母见了那血肉模糊的惨状,更是直接晕了过去。
贾赦当即掐起了人中,唤道:“老祖宗,您老可别晕,宝玉被打也不是头一次了,能把命保下来,两条腿断了,正省得他以后惹祸。”
贾母还没彻底晕过去,就被贾赦掐人中,疼得又醒了过来,也全将他的话听了进去,怒道:“你个畜生,我先打死你!”
贾母回手便要掌掴贾赦,贾赦轻易躲开,又唤起随着众女来的邢夫人道:“你看着做什么,来帮我将老祖宗一同抬到房里去!”
贾母挣扎着道:“反了,你是真反了不成?老婆子我还能动呢,你便想将我丢在哪,就将我丢在哪?鸳鸯,快扶我去看看我那命根子怎么样了!”
贾赦一把扯开鸳鸯的手臂,怒喝道:“别在这边添乱!”
随后,便和邢夫人两人,一人抱腰,一人抱腿抬了起来,直往内房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