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而觉得自己和霍巡变成了前世成王和他的关系,在共同的敌人消失以后,袒露出来的全是森森的矛盾。
可她只是不想重蹈前世的覆辙罢了,她有什么错?
她不觉得自己有错,自然不可能向霍巡低头。
偏偏他沉得住气,眼见快到二月底,他也没有任何破冰的表示。
徐复祯满腔的恼火渐渐化成了委屈。
她想念他。
她想念他的亲吻,想念他的拥抱,想念他充满爱意的眼神。她讨厌现在这个温和有礼、心却和她隔十万八千里的霍巡。
有一天她问小皇帝:“太傅近来可曾过问陛下的功课?”
小皇帝摇摇头:“朕听说太傅最近忙得很,没空管朕的课业!”
徐复祯道:“皇上!学莫便乎近其人,太傅无暇过问,皇上难道就不能主动去请教?”
小皇帝从善如流:“那朕把功课拿去给太傅看。”
徐复祯又道:“那、皇上请教的时候顺便告诉太傅,就说臣最近噩梦频扰、夜不安枕。”
说罢,又再三强调:“别说是臣让陛下说的。”
小皇帝懵懂地点点头。
申时上完课,他由可喜领着去了相府。
霍巡正在跟底下人议事,听说皇上驾到,忙放下手头的事情迎上去。
小皇帝让可喜将他的功课奉上,道:“这是朕的功课,请太傅过目。”
就为这事?
霍巡有些纳闷地接过来扫了一眼,道:“陛下的功课可以先给少傅过目,等臣空闲自会向陛下释疑。”
小皇帝自说自话:“可是女史最近睡不好,总是做噩梦。”
霍巡眉尾轻轻一扬,道:“是徐尚书让陛下告诉臣的?”
“不是。”小皇帝连忙摆手道,“是朕让朕说的。”
可喜在一旁听得直尴尬。皇上这跟此地无银有什么区别?
霍巡脸上倒没什么表情,将手中的功课叠起来放到桌案上,道:“臣知道了。陛下的功课臣会抽空批阅。”
小皇帝忙又道:“那太傅要去看看女史么?”
霍巡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道:“臣眼下事务繁多,恐怕抽不开身。”
小皇帝嘴一瘪,道:“女史最近心情不好,有一次朕还不小心撞到她在偷偷哭呢。太傅知道是为什么吗?”
霍巡没有说话。
过了半晌,他才说道:“臣还有事,皇上先回去吧。”
小皇帝莫名其妙地回了乾清宫。
徐复祯见他回来,迫不及待地问道:“太傅怎么说?”
小皇帝挠挠头:“太傅说他很忙,没空理会我们。”
徐复祯有些失望。
用过晚膳,宫女用托盘捧着一盏双鱼耳紫砂盖钟进来。
徐复祯纳闷地问道:“这是什么?”
宫女道:“太医院送来的,说是安神汤。”
“安神汤?”徐复祯眉心一凝,掀开碗盖望着里头澄黑的药汤,一股浓郁的苦味漫入她的鼻端。“怎么给我送这个?”
宫女道:“奴婢问了,说是相爷让人送的。”
徐复祯“啪”一下把碗盖扣回去。
他这是什么意思?要喝安神汤她自己不会让人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