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康公主笑了一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转头走开了。
沈芙容有些羡慕地对徐复祯道:“你可以啊,公主都没跟我喝过酒呢。”
徐复祯勉强朝她笑了笑。
那酒液入喉清甘馥郁,坐下后却觉得辛辣之气沿喉咙直下,此刻胃里都是翻腾的灼烧之感,脸上似乎也热腾腾的。
她在席间坐了一会儿,那胃中那翻腾不适之感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更甚了。
她悄声对沈芙容道:“我想去趟更衣间。”
沈芙容招手唤来后头侍立的婢女,让她带徐复祯去更衣房。
公主府里回廊环绕,徐复祯跟着婢女走了好一会儿才到更衣房。
门一关上,徐复祯立刻忍不住伏在净手台上呕吐起来,将那杯酒液伴着席间所食的珍肴异馔一并吐了出来。
直到吐无可吐,她才觉得腹中舒坦了许多,只是脑袋还是晕乎乎的,只好在更衣房的春凳上坐了一会。
那酒劲实在是太烈,她坐在凳子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清醒了些,于是起身推门出去。
方才领她过来的婢女却已不见踪影,徐复祯左右望了望,均不见有侍从的身影。她怕沈芙容等急了,于是照着方才过来的记忆往回走。
公主府连廊交错,院落布局与寻常人家不同,加上她方才饮过酒本就晕乎乎的,走了好一段竟然没有回到方才的席间,而且还迷失了方向。
徐复祯本想找个侍从领她回去,可此处竟然一个人影也无。行至廊庑尽处,入目是一座栊翠的假山。
正午的日光投射到她身上,令本就有些微醺的她一阵眩晕,这才意识到自己误闯入了庭院深处。
她正准备转身离去,却忽然听到假山后的凉亭上有人声传来:
“兴元府通判那边安排妥当了吗?”
徐复祯心神一凛:兴元府通判,那不是王今澜她爹吗?他跟文康公主有联系?
她改变了掉头回去的想法,悄悄地靠近假山,想听一下他们在说什么。
“兴元府不是问题。现在万州……什么人?”那头的人声音调忽然提高。
徐复祯暗道不妙——她方才走动时不小心碰落了一块松动的石头,这细微的声音都能引起注意,他们的警惕这么高吗?
那头一道清朗的声音道:“我过去看看。”
徐复祯心中叫苦不迭,这假山不大,没有能藏匿的地方,那头的人只要绕过来就能发现她。
虽然她没听到具体的内容,可不用想也知道那是机要政事,倘若被人发现了,非但文康公主不会轻易放过她,只怕还会连累承安郡王府。
情急之下,徐复祯连忙掉头走回方才的廊庑,身后脚步声渐近,即将绕过假山——
她来不及思考,推开第一间屋子的门便闪身躲了进去。
待关上门,她才下意识地观察屋里的状况——这是一间又长又窄的屋子,东边放着一张生尘的黄花梨书桌,靠墙堆着一些几案条凳,身后是一架蒙了尘的金漆点翠琉璃屏风。
好在屋里没有人。
徐复祯稍稍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提心吊胆起来:那脚步声渐渐逼近了。
她知道躲到屏风后面更加稳妥,但那人此时就在近处,而她一动势必会引发动静,只好紧紧地贴在门后,余光透过格子门的缝隙恰好可以看到一双云纹皂靴停在了门外。
徐复祯屏息静气,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她自欺欺人地闭上眼睛,仿佛这样就不会有人意识到她的存在。
外头一阵安静。
徐复祯心头微松,外面的人是走了吗?
她刚要睁开眼睛,忽然耳边“吱呀——”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完了。
徐复祯心想。魔·蝎·小·说·MOXIEXS。。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