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踝忽而被捏住,传来湿润柔软的触感。
尹棘下意识一挣,原丛荆的手掌纹丝不动,他轻轻细吮,亲得很慢,灼热的吻沿着柔嫩的肌肤一路往上。
白色吊带裙被扯落,她颤抖地抓着他的头发,每当受不住想躲开,又被他抓着脚腕拖回去。
那晚,她第一次知道,被吻遍全身是什么感觉。
*
夜色寂静,树枝掠过两只麻雀,发出清脆的啼叫。
长椅边,空气快要冻住,静默无声。
尹棘看着一言不发的原丛荆,若无其事道:“听他们说,你和颜月好像在交往,恭喜呀,终于修成正果了。”
脚踝一痛,原丛荆掌心忽然用力。
尹棘轻吸口气,“你干嘛?”
原丛荆问:“疼?”
尹棘点点头。
“那就别说话。”他贴完放开她的脚,又撕了一片创可贴。
“……”
贴好她另一只脚后,手机响了,原丛荆起身接电话。
“原律,你买好创可贴了吗?颜姐的手指还在流血,纸巾止不住。”
对方嗓门大,正在穿鞋袜的尹棘也听到了,动作一顿,随后,原丛荆的声音淡淡响起:“就来。”
……
心像是被针刺了一下,尹棘看着脚跟处贴好的伤口,思绪忽而飘远。
以前原丛荆也经常给她创可贴,她体质虚,皮肤很容易受伤,生活中不注意被纸张划破手指是常有的事。
他们还未亲密时,原丛荆就随身携带创可贴,每当她流血了都会给她一片,尹棘一直以为因为他是医学生才这么细心。
很久以后,她才通过别人知道,原丛荆其实并不尹柔,待人也不亲和,甚至都没有医者最基本的怜悯之心,他连自己受伤都不在乎,哪里会在乎别人。
他会随身携带创可贴,只是为了她。
尹棘也是那时,才知道,他很早以前就喜欢她了。
胸口泛起一丝抽痛,伤疼都掩盖不住的酸涩溢满心脏。
直到现在,她才清晰地意识到,原丛荆不再是她的了。
五年前,她亲手把他扔掉了。
今夜也是一样,他做了一宿光怪陆离的梦,梦见主任骂他,梦见自己辛辛苦苦造的动物模型失败,梦见自己投的文章被拒,梦见自己开刀的病人在台上没心跳了……
最后一幕太真实了,原丛荆吓醒了。
他还记得梦里,麻醉医生的怒声:“你碰到哪里了?快停下!”
如果在脑干附近操作,容易造成呼吸心跳骤停,所以手术医生也会提前和麻醉打好招呼:“到脑干附近了,你注意一下。”
一有不对劲,麻醉就会出声提醒外科停下。
噩梦的后遗症让原丛荆的心脏砰砰跳,手表提示他此时压力过高,闹钟随之响起,他要赶去病房参加查房。
今天是他们组大查房,查完房还得再来手术室,他们组今天有刀,还是大刀。
往外走的时候,原丛荆路过麻醉办公室,他只是很随意地往那个方向瞥了一眼,一眼就瞧见她。
她穿着红色的洗手衣,头发披散开来,一边和身旁的同事说话,一边剥鸡蛋,她手指纤长,动作十分优雅好看。
洗手衣宽松,女医生常用胶布粘住领口,但是尹棘槐刚起床,衣领口松散,原丛荆飞快地挪开了视线。
他什么也没看见。
原丛荆也不知道麻醉科的人正在声讨他们。
尹棘槐一起床就被拉进了这场“批斗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