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被身下冰冷的手术台传递温度,傅弦音感觉自己的指尖都在渐渐失去知觉。
忽然,温暖包裹住了她。
顾临钊站在她身旁,牵住了她的手,说:“没事,我在。”
手术室的门被人推开,一群医生打扮的人进来。
他们对顾临钊说:“先生,您妻子需要手术,您需要暂时离开。”
傅弦音听到这句话后,几乎是身体本能地,下意识就攥紧了顾临钊的手。
然而意识很快回笼。
顾临钊感觉自己的手被人用力攥住,但很快就被松开。
他在傅弦音的手要落下之前抓住了她。
他说:“我不离开。”
医生带着口罩,声音被捂得有些闷。
他说:“如果不离开的话,后续任务会更加恐怖且难做哦。”
顾临钊点点头。
他拉着傅弦音的手,仍旧站定在原地,脚下连挪都没有挪一步。
他说:“我不离开,我陪着她。”
难过
“我不离开。”
声音落在密室里,掷地有声。
工作人员对视了一眼,也没说什么,而是装模作样地开始了手术。
他们拿着手术用具在空中虚无地一通操作,连带着溅起的冰冷液体,房间内不时地传出来婴儿尖锐的哭嚎,还有些男人的低语与绝望的呼喊。
顾临钊感觉掌心里的那只手在颤抖。
他以为傅弦音是害怕,于是摩挲着她的指尖做安抚,说:“我在,不怕,没事的。”
无边的黑暗遮住了一切。
天花板上朦胧的旧灯照不亮昏暗的房间,顾临钊抓着傅弦音的手,确认她还要留在这里玩之后,就温声地哄她。
他看不清她。
看不清她的眉眼,看不清她的表情。
也看不清她此刻被泪水模糊的面容。
其实在牵住顾临钊的那一瞬间后,傅弦音就不怎么怕了。
她只是很想哭。
泪水汹涌而来,从她眼眶涌出。傅弦音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哭得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甚至不敢开口,生怕那隐藏不住而被暴露出的,带着哭腔的尾音。
于是她只能死死地咬着唇,让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
手术台的冰冷刺骨刺心。
傅弦音蜷缩在手术台上,感受着泪水源源不断地往外涌。
好难过啊。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连一点甜头都不肯给她呢?
以为是可以抓住的希望要被她自己亲手放弃。
以为就此不再出现的绝望却从来没有终结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