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后悔?”
“不后悔!”
气氛凝滞几秒,靳国康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好,曼颖,我喜欢你的坦荡。既然如此,你便回去吧。”
“爷爷欠你个人情,这件事,靳家不会让你担责的。至于叶家的内部事,只能靠你自己解决了。仲达,送客!”
话落,连仲达带着叶曼颖走了。
老人面上笑容逐渐消弭,取而代之的是靳家人骨子里的决断狠戾,“司澍,你有野心,曼颖她便可以成为你最得力的贤内助。而你喜欢的那个小丫头,她能帮你什么?”
靳司澍轻呵,“一个男人如果靠女人才能立足,那我姓靳干什么。”
“可笑!”龙头拐杖敲地发出一击巨响,“从古至今,多少望族为了持续永久的财富尊荣无所不用其极,而豪门联姻是扩大家族影响、延续家族光辉最直接有利的方式!”
“我靳家现在是不屑靠外姓喽啰帮衬,可十年后,百年后呢?一个势单力薄的家族如何在周围密密麻麻利益网的桎梏下生存?你只想着情情爱爱,可没有一个家族的兴盛是靠情爱打下来的!”
“你父亲不就是个现成的例子?”
靳老太爷扼腕叹息,“论天赋,他比你那些个叔叔不知高出多少倍!可因为娶了你妈妈,他瞬间落入下风,在兄弟几个的明争暗斗里周旋得多辛苦!一个恒建的上市都让他心力交瘁,否则何必透支你的婚事来获取支持?”
“难道将来你也想像你父亲那样愚蠢、丢弃利刃,背着易碎的花瓶去和全副武装的谦儿、琏儿他们争、抢么!?”
“退一万步说,就算你抢得过他们,可外界天气变化莫测,随时都有新贵崛起瓜分资源,你又如何替爷爷保我靳家长盛不衰啊!”
字字珠玑。
靳司澍不免沉默。
然而他沉默不是因为被说动了,后悔了。而是意外爷爷如此骁勇凌厉的一个人,在身处钱权巅峰时也会觉得高处不胜寒,时时居安思危。
可他一番肺腑云云,却将“忧虑”尽数暴露在“敌人”面前。那自己这个被他亲自教习《孙子兵法》的人不得不趁势困敌,上屋抽梯。
“爷爷,于父亲而言,再辛苦,他撑过来了,那他便是英雄,英雄不问出处。”
“于我,同样如此,甚至比他更幸运。因为那个女孩不是花瓶,她的善良和坚强对我来说是一种信仰。”
“有她,我才有足够的动力去争去拼。我要保护她,就像您当初打下一份家业送奶奶当聘礼一样。”
“至于靳家,我深知大厦将倾,一木难支的道理。可代代联姻真的能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么?我认为不能。”
男生目光如炬,“财富之所以难以传承,归根究底是后继者乏力。如果千挑万选的继承者并不能承继开创者非凡的才能和坚韧的品质,那无论继承多少产业、拥有多少帮手,大概很难适应时代发展、平息家族斗争。”
靳国康悠悠笑道,“所以,你认为你自己会是一个全新的承继人?”
“不。”靳司澍敛眉低垂,“孙儿还年轻,根本谈不上非凡的才能和坚韧的品质。但有一点,我很有自信。”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