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凌安点头示意她,她旋即操刀点人喝道:“你们两队,跟我上!给我把在地上跑的杀干净了!”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和血腥味,兵戈相碰的声音与火铳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一片混乱。
七排厚重的盾牌兵如同移动的城墙,稳健而坚定地向前推进。但欧罗步兵源源不断地涌进,以人数优势,不断试图从侧翼或后方偷袭,企图打乱阵脚。
那七排盾牌兵在炮火之中倒下之际,三排梁军步兵刹那疾奔向前,手起刀落,将首排的火铳兵齐齐抹了脖子。
“好!”群臣见终于成功,不禁热泪盈眶喝道。
然而,那三排步兵刚收割了人头,还未来得及将散落的火铳捡起抛回,便被第二排火铳兵击中,倒了下去,散落在地上的火铳立刻被第二排火铳兵捡了回去。
功亏一篑!
谢凌安眉头紧锁。守宣政殿本就是死战,但若再这么下去,只会折损更多的弟兄,难有收益。纵然欧罗的火铳有限,但若以梁军性命陪他们耗着,不知道是欧罗先弹尽粮绝,还是他大梁先全军覆没!
不能再让那些步兵对冲锋列阵再有任何干扰!
谢凌安倏地抬眸,眼中戾气骤然腾升。他转身,见副将卫霆骁在侧,吩咐道:“按七排盾牌兵列阵继续上,不要停!”
“是!”卫霆骁应声,转头传令。
谢凌安一把扯过钱昭,压低声音吩咐两句,钱昭领命向后殿跑了开去。
“你们两队,随我来!”谢凌安低喝一声,猛然腾空而起,直扑那些如老鼠般从缝隙中不断钻出的欧罗步兵,秋霜剑在空中闪着慑人的寒光。
火舌喷射,硝烟弥漫,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与焦灼,大梁军顽强地抵挡住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然而,火铳之威,纵是人墙尸海亦不能敌。
由盾牌兵筑起的防线开始摇摇欲坠,相反,火铳的枪口却愈发向殿内推进,不断压缩着战场空间。随着几声炸响,梁军移动的列阵被轰出一个豁口,露出的那枪口的方向,正对着龙椅上的梁帝。
若再往前几步,梁帝便亦在射程之内了!
“补豁口!”谢凌安剑法凌厉,如同秋风扫落叶般砍下一个欧罗兵的头颅,转身高喝道。
“得令!”正在拼杀的众将士旋即转身,前仆后继地去补那缺口。
“陛下!情势太过凶险,再不转移就来不及了!”右相张呈林跪倒在地,哀求道。
“丞相,朕不怕死!”梁帝望着匍匐在老人,他用了数十年的老人,甚至他忠心耿耿。可这一刻,谢央却觉得此人冥顽不灵,毫无气节,只想弃之如敝履。
张呈林急道:“陛下英勇神武自然不怕,但是国丧于黎民百姓无益!于大梁无益!陛下不放这样想,后人史书上记陛下以身殉国的一笔,远不如举国复兴这一笔来得更浓墨重彩!宁做复国之主,不做亡国之君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