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咕噜咕噜……”阿蒂丝脸颊红红的,耳朵也红红的,看向离朱的眼神宛如彩狸看到铲屎官出门打猎带回来一箱新品种罐罐。
“五条。”砂金到底还是拆了个顺子,但也阻止了景元从离朱手里赢走筹码,“听牌。”
四张五条被混进牌堆里,不用担心包不包赢的问题,也不用去想会不会被人拦腰一刀细细切做两半。
大长老牌品很好,将军气度宽宏,那四张刻着海草纹的骨牌承担了所有。
接下来的牌局变得高深莫测,离朱这种初学者就不提了,会控分的面子王阿蒂丝也看不明白。卡卡瓦夏和景元先生似乎对输赢并不怎么在意,反正只要对方赢不了就行。最终这场别别扭扭的牌局以离朱大长老心狠手辣吃掉将军的四饼成功点炮和牌作为终结,另外两人直接推牌认输,也不再去纠结还能不能走完剩下几圈。
“你的运气真好啊!”绿裙姑娘幽幽叹息,“实在是我生平仅见的强运。”
她认真看过来,砂金很有些想要移开视线的端倪:“……”
“你一定吃了许多苦,受了许多委屈,一路跌跌撞撞搏命才走到现在。”
金发青年鼻根没由来的一酸,他终于偏头躲开与她的对视,梗着脖子道:“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个奴隶艰难挣扎着求生的故事,放在整个宇宙里看的话并不是个普罗大众喜闻乐见的好题材。
“那是你的事。”想从离朱嘴里听到柔软黏糊的安慰,那就等吧,等到她转生回来也许能有点戏,“人生是你的,命也是你的,你要去赌桌上抵也罢。”
“只是现下好不容易才过上几天安稳日子,轻易就抵出去,你亏了。”
对生意经七窍通了六窍的大长老煞有介事点点头:“没错,确实是亏的!”
砂金:“……”
这是什么人啊!怎么会有人冷着脸专门往人心里捅刀子?捅就捅吧还要再扭一下,扭完之后留下一句淡淡的“你亏了”。
我当然知道亏的!可我那不是孑然一身无所畏惧了嘛!要是放在这里你看我赌不赌命?我才不赌!
“……哦。”
算了,今后尽量不赌还不行么。
“呵呵呵呵,再玩一局?”白发“青年”戳戳牌桌上的机关,那些手感冷滑分量十足的骨牌就被洗得哗啦啦直响。
*
“你小子要是还不醒,老子他宝贝的就只能闯去仙舟联盟劫持一个持明医士出来了!”
牛仔的声音不难听,但他说出的话语实在让人头疼。
砂金缓缓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一瞬不瞬。
就像去时如同坠入一场迷雾,回来也回得毫无征兆。也许是那位卡卡瓦夏终于看不下去了把这串线顶号的家伙一脚踢开,也许是限定的美梦卡试用期结束该充值。
如果真有能续费的地方就好了,他可以只占一点点位置,谁也不受影响。
“他宝贝的小可爱,这是几?你别是撞傻了吧!”牛仔伸出机械臂在总监面前晃晃,监控光屏中传出焦急的劝诫:“波提欧先生,请您坐回原位。砂金先生需要休息!”
“甜蜜的呜呜伯!”他左右看看,屁股落回凳子上:“既然他醒了,你们不安排医生给他检查吗?”
砂金转动眼球,有气无力道:“公司推出的新型医疗设备不需要医生专门走进病房去看病人了,我身下这张病床已经将各种数据采集完毕提交上去……算了,说的太多不好理解。”
牛仔疑惑的盯着病床看了一圈:“他宝贝的,没想到公司也有干人事的时候?”
他咧开嘴笑笑,多么天真耿直的人啊!
“这玩意儿夺走了许多医生和护士的工作,医院因为有了效率更高的机械而放弃大量雇员,那些丢掉饭碗的人只怕一人一口吐沫就能把公司给淹了。”
总监努力哼出一声冷笑:“朋友,看事情能不能别只盯着一面?”
他这句话的意思其实和托帕那“公司由人组成,每个人都不一样”的剖白相差不远,只是说出来莫名其妙的不讨人喜欢,波提欧听了起身就走。
“你自己躺着吧,老子出去瞧瞧有没有摸上门的小杂碎。”他干巴巴硬邦邦的留下一句话就跑掉了,出门前停了一下:“哦对了,老子在接单的网站上看到了你的新价码,他呜呜伯的还真不低,这几天进出小心些。”
他之前匆忙找来就是为了提醒砂金这件事,没想到刚好遇到飞车爆炸。好在砂金总监的运气实在是玄之又玄,先一波袭击震碎了飞车玻璃,车内发生爆炸前埃维金人因为急转而被甩出来,还正正好好飞向波提欧所在的方向。
那他自然不会站在那儿干看着,毕竟想要抓到奥斯瓦尔德,没有公司内部的人帮忙还是挺困难的。
砂金抬起手挥挥,牛仔正了正帽子,完事儿告辞。
“拜了个拜,希望你的运气能更好点儿,早些让老子抓到那个狗杂种。”
等他走远,砂金打开光脑拨号,等了一会儿对面气急败坏的接通。
“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合情合理合乎逻辑的理由,我将向博识学会申请拉黑掉星际和平公司的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