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嘉公主揪住自己的衣襟,痛苦地告诉东月鸯,“一个多月后,我开始感?觉身子不?舒服,找了有经验的侍女来看,说,说我应是有身孕了……”
“我不?敢请御医,但又不?知怎么办,即使请他们来诊断,也是以我身边侍女生病不?舒服为借口,名为给她们诊病,实则是在帮我把脉。”
东月鸯不?说大为震惊,对此也是不?敢轻易发表意见,她能从姝嘉公主口中得知她遭遇到的凶险,昏迷被人强迫侮辱,除了亲近的侍女,谁敢随意道出事实,而且事关?她的名誉,如果得知她怀有身孕,那么她在择婿上就会失利。
“那你……为何污蔑萧鹤棠他……”
“夫人!”姝嘉潸然泪下,“只有大将?军能救我,其一大将?军地位非凡,我听?说萧家被他保护得固若金汤,手下能人多数,他手握兵权谁能害得了他,这是其他人远远做不?到的。其二,大将?军忠君爱国,保卫我曌氏江山,我信他不?会害我,我也只是想得他一方庇佑而已。”
“可这是污蔑。”就算东月鸯幸灾乐祸萧鹤棠惹上这个烂摊子,也要说一句姝嘉公主这种手段可不?怎么样?,她难道不?知道陷害别人,只会适得其反。
然而姝嘉公主解释,“不?,不?是……我没有,我当时找大将?军有事相谈,就是为了和他说这个,请他救我于水火,我也不?知那天我会晕过去,给你们增添这么大的麻烦!”
“御医帮我把脉,发现有孕,在我皇兄和皇嫂的逼问下,我一时情急便……”
好一个一时情急,东月鸯感?觉这事实在是太乱太大了,她有些吃不?消,姝嘉公主那句句有理?,站在她角度的确是无奈之选,但乱认生父,岂不?是坐实了强迫她的就是萧鹤棠?
出于道德良心,东月鸯还是不?能接受,“那你来找我,又是为何,我如今就算知道公主你有苦衷,身低位卑,也替你做不?了什?么。”
“不?!”
说到此处,姝嘉公主颇为激动,她甚至扑上抓住东月鸯两边臂膀,哀哀祈求,“东夫人,你可以帮我……你可知,事发后我好几次求见大将?军,他不?来见我,我便去求他,他都将?我拒之门外!我想像今日一样?和他说清楚苦果,他都不?听?啊,可我却不?能不?想办法祈求他的原谅……”
“我如今怀上身孕,御医说我脉象虚弱,若是轻易弄掉这孩子,这辈子怕是难以生育,可若生下来,他就是个无父的孽种,我的下场也不?会好过,东夫人,求你救救我吧,去劝说大将?军,让他息怒,我们坐下来开诚公布地谈一谈!”
“若是允我进门,我也不?会与你争啊……”
东月鸯不?记得今日是第几次觉得荒唐了,她既觉得姝嘉公主可怜,又觉得她是不?是疯了,哪个男子会肯认下不?是自己的子嗣,还要担上那样?的名誉,她就算走?投无路,也太……异想天开了。
还叫她去劝说萧鹤棠?她拿什?么去劝,她怎么劝?
“公主,我……”东月鸯一皱眉,刚要说做不?到,就被姝嘉公主揪紧手上衣物?,指甲近乎掐进她的肉里,“东夫人,你若不?帮我,难道想看我死?吗?”
“你想看我死?吗?”
东月鸯瞠目结舌地看着她,“公主为何要以死?相逼?!”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萧鹤棠不?愿见她了,姝嘉公主想必是找不?到人,才找到她这儿来的,东月鸯开始后悔她今日就不?该接见对方,现在这种地步该怎么将?她劝走?。
请神?容易送神?难。“我嫁给大将?军,对双方都有好处,夫人难道忍心见到江山崩坏,皇室衰微吗,夫人……”
东月鸯摆脱不?了姝嘉公主的桎梏,她在激动之下力气非常之大,尤其东月鸯也不?敢深入刺激她,万一一个不?好。
就在她进退两难之际,一道从门外进来的身影帮了她一个大忙,姝嘉公主直接被萧鹤棠从东月鸯身旁拉开,他神?色非常之冷厉淡漠,眉棱压眼,睫毛深长,冰冷的言语从微启的嘴唇吐露出来,“姝嘉公主,是否太不?该自请自来了些?”
他眼神?里的凶险如漆黑的潮水酝酿澎湃,外面天色亮丽,堂屋内却好似覆盖上一层寒意,令在旁的东月鸯感?觉到不?妙,被拉开的姝嘉公主则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刚刚还借势发疯的情绪,顺着萧鹤棠的俯视逐渐恢复平静,清醒过来。“大将?军……”
萧鹤棠偏头对准拉扯肩膀袖子,撤退到一旁的东月鸯,“你也是,怎么还是毫无长进,什?么人都敢放进来?”
突如其来的斥责,叫东月鸯愕然瞪大双目,却又一时想不?出来反驳,萧鹤棠眼下气势过于凌厉了,无人敢惹,他回头示意下属将?姝嘉公主带走?,半分颜面也不?给。
“不?,大将?军,姝嘉来这有事相求,别无恶意……”
“不?请自来,胁迫我夫人,又以死?相逼,这还不?是恶意?”萧鹤棠冷声说:“公主所求之事,是不?是当真,应该自己清楚,她帮不?了你,我更帮不?了你,还请回吧。”
“大将?军!”姝嘉公主被人拉远,未免伤到她的身体,还出动了四?个强壮有力的妇人将?她抬走?。
然而,外面凄厉的声音因为祈求无用,干脆不?管不?顾饱含怨恨地传来,“就算不?为了我,也该为了天子社?稷……见死?不?救,真对得起?你的仁义?之心吗?!”
“东夫人……东夫人,一尸两命啊……”
姝嘉公主的声音从近到远,直至再也听?不?见,堂屋内只剩东月鸯和萧鹤棠两人,一缕清风吹过,东月鸯回神?过来才惊觉自己背上出了一身冷汗,“她,她说一尸两命……会不?会出事?”
东月鸯是真担心姝嘉公主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来,到时候可就不?是轻易能摆脱的,难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没想到萧鹤棠态度会这么强硬将?人赶走?,她还以为这些天里,萧鹤棠如果不?是分-身乏术,就是应该在谈嫁娶事宜,可结果……
像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嘲弄的目光盯住她。
“你怎么来了?”气氛僵硬之下,东月鸯不?自然地问及萧鹤棠。
他轻嗤一声,“我若不?来,你今日麻烦就大了。”
的确,要不?是他,东月鸯还不?知怎么脱身,姝嘉公主看似性子沉静,结果也是非同一般的难缠,“她自小出身在宫廷,周围充斥着尔虞我诈,你可别光是瞧她可怜,就觉得她是什?么毫无心机之人,别三言两语就被蒙骗了。”怕东月鸯真的听?进去,萧鹤棠没忍住提点她几句,看她的眼神?好似她多蠢一样?。
东月鸯实在恼这样?的萧鹤棠,“我怎么了?我通晓的又不?如你多,本事又不?如你神?通广大,就算被骗了又如何?这事难道不?是因为你才惹出来的?现在到来赖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