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夫人不悦地瞪了萧蒹葭一眼,好像她说了什么扫兴的?话,接着冷漠忽略过去,说:“这婚是一定要复的?,不然像什么话?是吧,鹤棠?”
萧祖母盯紧了长孙,期望从他那儿得到回应。
东月鸯也是,正冷眼旁观看着萧鹤棠,她很想冷笑,他想她做妾,可祖母却想得是他二人复婚,以?为大家就此能回到从前,事实上他们都清楚骗不了人,现在好了,都说叫他不要带她回来了,结果……还不是作茧自缚,倒要看看萧鹤棠怎么应对。
果然,萧鹤棠似乎并没有要复婚的?意思,他淡淡觑了东月鸯一眼,挪开别有深意的?目光,哄着萧老夫人道:“我知道祖母心意,此事不急,等我忙完了要事,日后再说。”
萧老夫人正想反驳,婚姻大事,怎么能推后再议。
然而萧鹤棠又拿了另外的?话来搪塞她,“新帝很快就要迁都庸都郡,他们这两?日就要到了,凡周围郡县以?上的?官僚都得参加,我还要主持大局,祖母,你看……”
是真?的?有很多?要事要办,萧老夫人不是不知轻重?利害的?人,皇帝的?到来当然比他们的?家务事更重?要,萧老夫人最?终点点头,“那好,等你公务忙完,一定要着重?考虑,你和月鸯耽误多?年,是时候该为家里延绵子嗣了。”
她提了两?遍想抱曾孙的?想法,看来非常热切,萧鹤棠寓意深长地笑了笑,别有用心地暗示道:“子嗣这个,可不是我一个人能做到的?。”
他是想说,东月鸯都不让他碰,一个人怎么能有子嗣?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东月鸯狠狠瞪了他一眼,她当然知道萧鹤棠心里在想什么,可是想她以?妾室的?身份给他侍寝,这辈子怕是都不可能。
她当然也不想复婚,做什么少夫人,要不是她暂时被困在他身边,哪里也去不了,东月鸯情愿自己想方设法寻找父母,哪怕结果是坏的?,总比没骨气的?任萧鹤棠和萧蒹葭阴阳怪气冷嘲热讽要强吧。
东月鸯垂下眼帘,掐紧了掌心肉,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让萧老夫人误以?为她是听了萧鹤棠的?话,不高兴了,于是帮忙打圆场,“好了好了,是我考虑不周,大喜的?日子,这些?暂且不议了,快快先进屋吧……”
整个萧府准备好晚宴,为归来的?萧鹤棠接风洗尘,东月鸯是意外之?喜,萧老夫人让其?坐在身旁,一直嘘寒问暖,直到下人过来请示,说热水都准备好了,才放他们前去梳洗更衣,等一切准备妥当,再出来宴客。
再回到当初居住的?后宅院落,东月鸯对着门上牌匾看了一阵,目光越过走?在她前面的?萧鹤棠,往院里眺望,里面花木如新,只?是物是人非。
萧鹤棠回望过来,低声质问:“愣什么神,还不快进来?”
东月鸯站着不动,停在门槛处道:“这是我的?院子。”
他们夫妻二人都有各自的?房间,以?前成亲后,只?要萧鹤棠有需要,他就会过来,一般时候他都是睡在自个儿的?房里,没想回到萧府,萧家默认他二人和好了,于是便赶他们住一起。
萧鹤棠回眸嗤笑:“你怕什么,是觉得我会因祖母今日说的?话强迫你,逼你怀上身孕?”上回重?要关头他都停下来了,更何况是现在,东月鸯未免太小?看他的?定力了。
东月鸯闷声不吭,这谁说得准呢,她始终觉得萧鹤棠没动她,是因为上回她来了葵水,估计是他嫌脏所以?才中止的?,不然他怎么会大发雷霆,因为没尝到好处而叫她滚呢。
萧鹤棠冷笑着开口,“你若是想自找麻烦,我到不介意给你换个住处。”
“你忘了自个儿现在什么身份?也对,妾室岂能住在主母的?院子里……我想想,该将你安置在何处才合适,祖母若是问起来,就说……”
他威胁地眯起冷厉的?双眸,东月鸯皱紧眉头,打断他的?话,“够了。”
不就是一个院子,算了,住就住了,路上也不是没同房过,东月鸯憋闷地抬起脚步,迎着萧鹤棠算计得逞的?目光朝前走?。
随后到了房里,才知道更过分的?事还在后面。
屋中只?抬了一大桶水,可以?坐两?个人,但东月鸯怎么好意思,萧鹤棠过来一瞧,直接戏说了句,“看来,是有人想我们洗一个鸳鸯浴。”
东月鸯哪里肯衣不蔽体,跟萧鹤棠共用一个浴桶,赤-裸相对,她直接转身就走?,“那我不洗了。”刚说完,肩膀就被人按着转了回来,萧鹤棠不是很高兴地说:“由?不得你。”
东月鸯被逼得眼眶通红,萧鹤棠还要说她,“待会还有晚宴要参加,你虽然不是主母,却是我后宅的?妇人,出来应酬还是有必要的?,更何况我手下各位将军识得你,你不要没了规矩。”
东月鸯差点哭出来,委屈至极:“那要怎么洗嘛?”
萧鹤棠盯她如恶狼盯一块肉似的?,他按在她肩上的?手是那么霸道有力,用一种嫌她笨笨的?语气,颇为轻描淡写,暗藏欲-火,喑哑着道:“脱衣服,钻进去,难道还要我教你?”
东月鸯和萧鹤棠分别到一块屏风背后解衣裳去了,她动作没那么快,萧鹤棠扫了眼,便会时不时提醒她,“别耽搁大事,时候不早了。”
“还是你想用我洗完的?洗澡水?”
东月鸯解开衣裳的?手微微一顿,那头萧鹤棠已经除掉累赘,先去浴桶那了,隔着屏风,可以?看见他在雾气中显得缥缈的?身影。
为了不用他用过的?洗澡水,东月鸯迫于无?奈,只?能留了两?件小?衣在身上。
等她走?出去,和预想中不同的?是,萧鹤棠竟然背对着她,正拿着布巾给自己擦背,东月鸯轻轻地靠近,始终捏着一颗胆颤的?心,但意外的?是,从她入水到站在萧鹤棠背后,对方都像没事人似的?,仿佛不知道她来,没给东月鸯一点反应。
只?是洗到中途,东月鸯刚给自己打上皂荚,那头萧鹤棠大概是军营里养出来的?习惯,三两?下便洗完了,带着一身湿意从水里出去,过程没对东月鸯往回看过一眼。
健朗修长的?身躯从眼前离开,直到萧鹤棠去穿好衣裳,东月鸯才确定他目前好像真?的?没有乱来的?打算,她松了口气,不知不觉放任自己在浴桶里多?待了会,放软了身子。
没有萧鹤棠,东月鸯敢抬高了胸脯,洗澡不用跟小?偷小?摸似的?,展开双臂,露出一片肌肤,其?中的?莹白软得好似面团,晃得人眼睛都要红了。
萧鹤棠抿着唇,黑眸深邃,几乎逼着自己挪开眼,再多?看一会,好像眸子就会生疼一样。
晚宴是没法耽误的?,东月鸯不敢想这么好的?机会,萧鹤棠居然没有特意为难她,等她察觉到似乎有道目光再幽幽注视着自己时,她刚抬起头,萧鹤棠已经套好了全部衣衫,他披着长发,一身锦衣,刚洗过澡的?湿润气,让他乌黑眼珠看起来雾雾的?,俊面白皙,唇色恰到好处,这一瞧仿佛还是以?前那个矜贵不可一世的?浪荡子,只?是军营里常年的?杀伐果断让他更加英气。
察觉到他目光在盯着她的?前胸,东月鸯慌乱地躲入水里,缩着肩膀,听见萧鹤棠欲盖弥彰地说:“你太慢了,我不等你了。”
他打算先去前院,再待在这间屋子里,可能东月鸯所呆的?浴桶里的?水,都灭不了心里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