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阴沉的天就下起了雨。
绣衣使连忙听命而去,顾挽澜沉着脸,踱步到淮王面前?,作了一揖,“王爷,如?今事关多条人命,已是大案,嫌犯我?们今日?就先带走了。”
淮王却没看?顾挽澜,只一双眼盯着萧沉,似是在她到来之前?二人曾发生过什么争执,“萧沉,是你?要把事情做绝的。”
面对淮王近似威胁的话,萧沉面不改色,朝着淮王拱手,“王爷,卑职只是在为陛下办事。”
顾挽澜上前?一步,挡在了萧沉身前?。
“王爷若对此事有异议,与其威胁我?的部下,不如?去上奏陛下,亦或者自己去大义?灭亲?”
淮王看?了眼前?这个名唤飞鸢的女人一眼,嘴角溢出一声冷笑,“好啊,本王也想知道你?们绣衣使何时竟然和?崔家搅和?到一处了。”
顾挽澜一愣。
崔家?今日?之事和?崔家又有什么干系?
顾挽澜正?欲再问,就有绣衣使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大、大人!淮王府还有重大发现!”
*
这一日?,顾挽澜忙到深夜,才从皇宫里出来。
在回?府的路上,顾挽澜的脑子都还有些发胀。
她本只想将淮王世子绳之以法,以告慰王老太和?她孙女的在天之灵,可没想到,今日?最后从淮王府里翻找出来的东西,实在太过要命。
绣衣使在发现骸骨的泥地?里发现了一本还未烧完的残卷,清理掉上面的泥土之后,才发现那竟是一本记有淮王私账走向的账册!
其中很多页已经损毁,但是其中有一笔入账却是赫然来自关外!
顾挽澜自知事情重大,让绣衣使把淮王府围住后,拿了账册,立马入宫面圣。庆元帝翻阅账册后勃然大怒,当即让人拿了淮王入宫。
淮王自是不认,认定是有人陷害于他,庆元帝便着顾挽澜带人将那私账上的账目一条条核对过去。顾挽澜带着绣衣使的人忙得简直是晕头?转向,总算是在天黑之前?,将这西京城里的账目核对完了,同时也宣告了这账册上的记载属实。
庆元帝得了这消息后,面色沉得厉害,只让顾挽澜先行回?府,却也没说?要如?何处置淮王。
但,顾挽澜隐隐觉得,此事或许没完。
顾挽澜摸了摸放在怀中的那截断发,垂下了眼睫。朝堂上的事她目前?管不着,但,淮王世子,她得看?着他死。
回?府的时候,天璇神神秘秘给了顾挽澜一封信,说?是崔琼给季凛的。
顾挽澜本欲沐浴后就拆开来看?看?,却不想太过劳累,最后竟是衣服褪了一半,就趴在桌边沉沉睡了过去。
脑子昏昏沉沉,身体忽冷忽热。
顾挽澜再次感?受到了那种身体轻飘飘的感?觉。
她废了些力气睁开眼,却发现映入眼帘的是正?在燃烧着的大红喜烛。
什么?莫非她太过思念崔珏,竟又梦到了新婚当日?么?
不、不对。
触觉一点点被找回?,顾挽澜猛地?就感?受到手腕上传来一阵刺骨的冰凉,低头?一看?,就看?到了自己腕间?一条沉重的锁链。
又是梦么?那个有关前?世的梦。
“吱呀”一声响,房门被人从外推开,一双大红色的靴子很快出现在了顾挽澜的眼前?。
“挽澜,你?到底还是嫁给我?了。以后,你?就是柔兰的王后。”
有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
顾挽澜说?不上什么心情,大抵有着合该如?此的感?觉,她抬起头?,看?向了对面的萧隼。
这或许是数年后的萧隼,他原本苍白的脸,晒成了草原上常见?的小麦色,便是连胸前?和?手臂上的肌肉都变得更加明显,将一身喜袍都撑得鼓鼓囊囊。
他左眼之下横了一条细小的刀疤,眼神阴鸷而冰冷,周身萦绕着上位者那股强横的气息。
顾挽澜微微一愣,前?世,原来萧隼已经登位成了柔兰新王了么。
“呸!”她看?见?自己朝着萧隼狠狠啐了一口,手腕上的锁链被她挣扎着发出声声脆响,声音近似歇斯底里,“萧隼!你?有本事就杀了我?!不然我?日?后定会杀了你?!”
萧隼将头?朝着旁边微微一侧,便躲过了顾挽澜的唾沫,他似是已经极为习惯应对了顾挽澜如?此的发难,自顾自说?道,“挽澜,我?知道你?不喜欢呆在柔兰,所以你?看?,我?特意?把我?们大婚的场地?选在了这座长平关,等到日?后,我?攻下了其他城池,我?就把柔兰王都也搬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