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园寺由?希急了:“你不会真要?在这住下吧?”
“是喔?人家?给你做了饭,卸磨杀驴可不是好习惯。”
“你又不是驴!而且做的饭一点也不好吃!”
五条悟没说话,他拉下一点墨镜,看?着西园寺面前三个清得光光的盘子,勾勾唇,意味深长地笑了下。
那笑容显得格外?欠扁。
“……”她脸红,又在心底狠狠唾弃自己三秒。
一个诅咒师,又不是厨子,做饭那么好吃干嘛!
由?希心底愤愤,又觉得前途灰暗,因为五条悟看?来是打算赖在这不走了。
她很快就?会变成窝藏通缉犯的同?伙,然后被送上总监部?审讯厅,用一些很恐怖的手段严刑拷打,最后凄凄惨惨地嘎在暗无天日的小黑屋里。
想象着这样的未来,她抱紧自己,瑟瑟发抖。
得想个办法?,把五条悟送走……或者干掉。
好在机会很快就?来了。
五条悟这个男人,也不知道是因为对实力过于自信,还是生性?便自由?散漫,在她面前,他好像没什么警惕,显得有些太过放松。
长腿一翘,身体一歪,有着一头?冬日落雪般短发的青年,就?这样靠着她的沙发打起了盹。
浓密卷翘的睫毛微微发颤,水润削薄的唇轻轻张合,眉弓被碎发遮着,脸蛋更是白皙漂亮,少?年感十足。
背负极恶诅咒师之名的大魔王,睡在她的沙发上,无害可爱得像一只毛茸茸的大猫咪,因为晒到?了太阳,所?以很高兴地翻出?肚皮,呼噜呼噜午睡。
西园寺由?希盯着看?了一会,忍不住微笑了一下。
然后她顿住。
再然后,她非常惊恐、“嗖”地离远了。
好奇怪啊!这个人真的好奇怪!
只要?一面对他,她就?感觉心里怪怪的,好像塞进了一团软软的棉花,又在棉花里放进了一只八只脚的螃蟹,深深浅浅地横着爬。
好恐怖的术式,好恐怖的洗脑术!
得先下手为强,把他噶了才行。
由?希重振旗鼓,蹑手蹑脚、悄无声息来到?了五条悟身边。
女人纤长的手指搭上了男人颈侧。
只要?汇集一点灵力,她的手就?能轻易切开皮肤,切开血管。温热的鲜血会喷洒出?来,将一切染红,极恶诅咒师的生命就?此终结。
但是……
不对。
好像有哪里不对。
极重的违和感在内心蔓延,她犹豫地咬紧唇,蹙着细眉,面色挣扎,天人交战。
她的手微微往后抽离。
但下一刻,一只更加结实的大掌箍住了她的手腕,止住了她的动作?。
西园寺由?希悚然一惊,她低眼看?去,方才小憩的男人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唇角翘着,似笑非笑地睨她。
完!蛋!了!
三个血色大字飞速盘旋在脑海。谋杀诅咒师未遂,还被现场抓包,傻子都知道会发生什么。
由?希紧张到?手心出?汗,她用力眨了下眼,泪水很快就?盈满了眼眶。
少?女时代的她连流眼泪都要?找个无人的地方,可出?社会多年,她已经清楚地知道眼泪也能成为武器。
她可怜兮兮地抽噎着,哭得稀里哗啦,透明的眼泪眨眼便低落下来,打湿五条悟雪白的鬓发。
“对、对不起嘛。人家?一时鬼迷心窍、鬼使神差……看?在我为你净化瘴气的份上,你就?饶了我吧,呜呜。”
青年盯着她看?了一会,没吭声。她边哭边偷偷拿余光打量五条悟,然后对上一双幽深似海的蓝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