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伸得也太长了。
谢意适有些不?满,她自?觉身体健康,掉肉是因为之前睡不?好,现在都能睡得着了,也就不?算什么?事?了,根本不?需要喝药。
“姑娘,这其?实也是补药。”新绿看?她脸色不?好,赶紧劝道,“您小日子向来不?准,时有疼痛,这方子还能帮您调理身体呢。您也不?想每次来小日子,都小死一回吧?”
要不?说是贴身婢女,一句话就把谢意适治住了。
她盯着药碗看?了一会儿,仰头给自?己灌了下去?。
“姑娘,来,蜜饯!”新绿瞅着时机就要给谢意适投喂裹了厚厚一层糖霜的蜜饯。
后?者咽下最后?一口药汤后?,隔开新绿的手,有些惊讶:“……倒是不?难喝。”
她不?爱吃太甜的东西?,红枣蜜饯之流都不?喜欢,可汤药太苦又只?有蜜饯压得下去?,所以每次喝完药吃了蜜饯,她还得再喝大量茶水冲淡蜜饯的味道……太过折腾,也就越发不?爱喝汤药了,没想到这药居然不?太难喝,不?用蜜饯压也无妨。
新绿只?要她肯喝药就行,乘胜追击道:“这药一天两服,奴婢今晚再给您熬。”
谢意适用清茶漱了漱口,没有反对。
新绿干成一桩难事?,欢天喜地地出去?了。
等下次见到太子,要是还能有一锭金子就好了!
谢意适则继续在房里躲懒,期间梅姨娘来了一趟,说的是年夜饭的事?儿,虽然昨夜已经提前吃过了,但毕竟今天才?是正儿八经的除夕,就算男人们都在宫里,剩在府中的女人孩子也可以自?己过年的,所以和其?他两房夫人商量过后?,还是决定在老太太院里摆几桌,再热闹热闹。
谢意适自?然没有不?答应的,本来今晚她也要陪老太太过,无甚区别。
梅姨娘走后?没多久,谢意安又气喘吁吁地跑来了。
把一封信交出来时,语气相当无奈:“二姐姐,那?个柳姑娘,又写信来了,邀我用过晚膳后?出去?看?烟花,她怎么?还锲而不?舍上了?”
谢意适神?情微动,想起昨日自?己已经跟她挑明谢意安出不?去?,所以这封信……是写给自?己的。
可昨天分手时,她不?还说让自?己最近先别出门了吗?
“怪事?。”谢意适看?完信后?没有还给谢意安,只?道,“不?必理会,以后?再收到信,拿来给我即可。”
谢意安在她脸上没有看?出困扰,也就放心?地丢开手离开了。
过年母亲和弟弟都不?能回外祖家,只?能她一手操持,很?忙的-
酉时,皇宫。
金碧辉煌的大殿中席位一列列整齐排开,穿着各色官服的臣子们按照品阶从前到后?落座,歌舞起,一派君臣和睦,其?乐融融。
谢德明喝了两杯酒,人便开始昏昏欲睡,恍惚间听到阵阵恭维声?。
“柳大人,征战三年打下旭国,功在千秋呐,老夫在此替天下百姓,敬您一杯!”
“加上我,柳大人鬓边白发为天下苍生而苦,实乃吾辈楷模啊!”
……
嗡嗡的,谢德明觉得自?己脑瓜子都要炸了。
他晃悠悠站起来,虚虚朝皇帝所在的方向做了个揖,脚步一转朝殿外走去?。
冰凉的夜风拂在面庞上,谢德明一脚深一脚浅偏离大路,走到不?知哪处莲池边的石头上坐下。
“……无趣。”
吐出这两个字,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了见未来女婿二皇子一面而来参加了这次宫宴。
“……怎么?回事?,怎么?他还病了出不?来了,我这个老丈人,都……都来了呢!”
他说着,歪斜身子在地面抠出一块小石子,朝水面那?么?一扔。
啪啪,两个水漂。
“哈哈哈哈哈——”他满意地大笑起来,身子朝前探去?,睁大眼睛想看?清自?己造成的水波纹,一不?小心?探过了头,重心?前倾,眼看?就要一个跟头栽进刺骨的池水中,“救——”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从后?头猛地将他扯了回来。
谢德明倒在地上,心?有余悸地抱着坚实的地面,缓了数息才?睁开恢复些清明的双眸看?向“救命恩人”。
“多谢啊,多谢——”
对上一张英挺清俊的面容,谢德明的瞳孔在对方冷淡无波的眼神?中缩小,酒彻底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