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并没有说话,只是脚步顿了顿就离开了。
门再度被锁上。
此时屋里只有元贞和希筠二人,希筠也不知道说什么,就去用那铜壶烧水,又把馒头放在火上烤了烤。
等馒头烤热后,把馒头掰开,把肉夹在里面,递给元贞。
两人就这白水,吃了顿馒头。
至于詹家母女如何,二人就没精力去管了,毕竟自保都困难。
晚上睡觉时,主仆两人是错开时间睡的,一人睡两个时辰,醒着的那个人负责听外面的动静。
这座农家屋舍并不大,拢共只有四五间房,还不算灶房柴房。
正房也就三间半,堂屋分里外两间,被那群人占了,左边的屋子关着詹家母女,右边的屋子便关着元贞二人。
距离如此之近,除非那些人一言不发,话都不说一句,不然总能听到些有用的消息。
半夜时,外面传来一阵女子的哭叫声。
刚睡着的希筠,猛地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公主?”
“别怕。”
黑暗中,一直睁着眼睛的元贞,安抚地拍了拍她。
希筠并非不知事,很快就明白外面发生了什么。
一屋子彪形大汉,还都是坏人,他们暂时忌惮着什么,不敢来招惹公主,自然也不会招惹被公主庇佑的她。
那剩下詹家母女二人呢?
外面的哭声越来越大,依稀能听到有人喊着‘元贞公主’的求救声,还有男子的怒骂声。
希筠嗫嚅了下嘴,似乎想说什么,很快又道:“我们不管,管不了,只要公主好好的就成!”
她紧紧抓着元贞,近乎神经质地喃喃着。
元贞突然就想到前世——
她护不住别人,就只能护住绾鸢。
偏偏每到夜里,营帐外总是很吵,也会有类似这种事发生,她们似乎知道她就在这座营帐里,声斯力歇地喊着她。
可喊她有什么用?
每次,绾鸢也会这么抱着她,不断地说着我们管不了,公主别去管。
后来这种情形什么时候才消失?
她学会了去讨好慕容兴吉,他给她挪了营帐位置,总算是绝迹了。
是的,她听不见了,也看不见了,可并不代表事情就不会再发生。在那黑暗之中,还有许许多多的罪恶发生着,有人死了,有人销声匿迹了,有人活着却宛如死了。
突然——
木门被人剧烈地撞击了一下,似有人扑撞在上头。
外面传开詹大娘子的声音,她在哭,很惊恐,却又在喊:“公主,救救莹莹,求求你救救她!”
又回头对谁在哀求:“你放开她,来找我,找我……”
元贞突然推开希筠,从床上下来了。
她来到被锁住的门前,就站在那,出声道:“你们北戎人都是如此没羞没躁,如同野狗畜生这般?你们难道没有妻女姊妹?”
她的声音很冷静,没有波澜起伏,似乎没有情绪,却又如珠落玉盘,掷地有声。
“等我见到慕容兴吉,我会好好问问他,是不是他们北戎人都是如此!”
一切仿佛被按下了暂停,外面一下子安静了。
只有女子哭泣声还在响着。
左边那间屋子里,不等那蓝衣人开口,光着上身的蒲察倧扔开了詹莹莹,一脚踢开了边上的破凳子,发出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