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稹玉!”她人还没从床上起来,就先喊了。
嘴里喊着,往旁边一翻身,果然身边冰冰凉,早就没人了。
“笃笃——”一声,外边随之传来谢稹玉声音,“小慈,我进来了。”
真是装模作样。
昨晚上还抱着她睡,现在倒是装出守礼的样子,他们都合籍了,睡一起又怎么了!
桑慈心中腹诽,重重哼了一声,却没说可以进还是不可以进。
门却很快被推开了,谢稹玉进来。
桑慈隔着白纱往门口看去,见他手里捧了几枝花,虽然隔着一层白纱看不清楚,但她还是认出来了,那是几枝樱花,风家客舍院子里种的樱花。
看到这樱花,桑慈就想起昨晚上入梦的风丹鹤,想起粘在自己眼尾处的那一朵樱花,不由恼得很。
有这样一位风家老祖宗,擅咒律,听他口吻,他如今是被风家人关起来的,至于怎么个关法她不好奇也不在意,但都那样境地了,还能出来兴风作浪诱惑她,实在可恶!
偏偏昨晚上她差点就动了心答应他,这会儿心里还有一点点懊悔,昨夜要是后来真的答应了,是不是现在就能知道叶子的秘密了。
她对于风丹鹤口中谁赠送她叶子不好奇,因为她知晓答案,但她却对叶子里封存的赠送人记忆好奇。
前世她通过‘她’的眼睛看到了一些事,可那么多年,还有更多关于谢稹玉的事,她是错过了的。
叶子,神叶,风丹鹤显然是知道一些的,还说什么也曾祈求过,也曾被选中过。
这话离朱也说过类似的,说她也曾被天道选中过,选中化身为剑,维护世道。
那这风丹鹤说的又是什么?
扰人心神,真是可恶!
桑慈捏拳,忍不住捶了一下身下的床。
谢稹玉不知桑慈此时心里正有一丢丢懊悔,他正垂头拨弄着手里的樱花,声音平静却显然心情颇好,“这里冰天雪地,樱花倒长得好。”
桑慈哼了一声,翻开被子下床,语气嘲讽:“哼!你没听说过吗,越是开的艳丽的樱花,树底下埋的死人就越多。”
谢稹玉:“……”
他一时不知桑慈怎么忽然看樱花不顺眼了,瞬间决定做根不会说话的木头。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两枝樱花,本打算插在花瓶里,如今既然这樱花惹恼了桑慈,当然不能再摆出来,他转身要出去丢掉。
“回来!”桑慈听到他脚步声,又叫住他。
谢稹玉回头。
桑慈气呼呼道:“你干嘛去?”
谢稹玉见她明明讨厌眼睛上的白纱,却乖巧蒙着并不伸手解掉,此时脸颊又鼓起,忽然一阵好笑,垂头无声笑了一声,“去丢花。”
桑慈无言,哼声道:“那你快点回来,我现在眼瞎,绑不了头发。”
这话就和谢稹玉撒娇说我就要你给我绑头发无异。
谢稹玉唇角往上翘,朝外走两步随手将花枝往外掷。
门是开着的,江少凌刚好出来从桑慈屋前路过,听了这话真是要捂眼捂耳。
师妹过了前三日,大早上的阳光并不强烈,怎么就不能对镜梳妆了!
也罢,师弟就吃师妹这一套也无法。
但糟糕的是那花枝就砸他脑门上了!
江少凌颇为幽怨地扫了一眼掷花的师弟,却见师弟面不改色转身回了屋。
真是师兄难为!
他决定持剑在樱树下练剑活动一下筋骨。
桑慈打扮好,由着谢稹玉牵着从屋里出来时,听到外面剑势如游龙,落英缤纷,伴随着客舍中风家侍女的赞叹娇笑声,不由扯了扯谢稹玉袖子,“大师兄在练剑?”
谢稹玉淡声道:“大师兄身姿矫健,如惊鸿游龙令人赞叹不绝。”
然后惹得小姑娘们纷纷击掌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