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稹玉听到了濯芳姑娘这话,偏头朝桑慈看去。
就见桑慈非常坦然地受下了这一篮子鸡蛋,准备中午给大家加餐,道:“多谢,以后你家的母猪生崽,还让他来接生!”
谢稹玉:“……”
他垂首压了压止不住上翘的唇角。
等边防这边几个村镇的事都差不多了,谢稹玉准备带桑慈去昆玉风家了,从他们现在在的平福村这儿到昆玉风家,以一朵莲的速度,大约三天后就能到。
这会儿大约是酉时初,桑慈有些昏昏欲睡了,懒洋洋靠在谢稹玉怀里,问:“大师兄怎么还没来。”
“来了来了!师妹莫要着急!不差这么点时间!”
话音刚落,江少凌便赶了过来,跳上一朵莲。
桑慈哼了一声,又忽然皱眉朝江少凌凑近了点,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大师兄你好臭,你去做什么了?”
江少凌面上有点尴尬,迟疑地低头闻了闻自己,嘀咕着,“我已是用了清尘术怎么会臭呢?师妹莫要胡说八道。”
“所以师兄去做什么了?”
“……老林伯家前几日被一只小妖炸了粪池,我去帮忙重搭了一个……诶!师妹!!”
桑慈忍无可忍,一脚把江少凌踹下一朵莲,急急忙忙就要掐咒律,谢稹玉阻止了她,施了一道清尘术。
江少凌御剑追上来时就听到自己师妹在对师弟大喊:“一个清尘术肯定不够,你多施几次,大师兄身上的味道千万不能沾到一朵莲上!把你熏臭了我是不肯再抱你了的!”
他万分狐疑地再次低头嗅了嗅身上的味道,忍不住也偷偷给自己多施了两道清尘术。
这行走在外,总不能一身臭气,让人误以为流鸣山弟子不爱干净。
三人在黄昏日头下很快飞远。
此时平福村尾一处破旧的小木屋里,走出来个穿着布衣的少女。
少女容貌清秀,神清腼腆羞涩,她朝院子里正做着竹编筐的独腿中年男子道:“爹爹,饭做好了,快进来吃饭了。”
“不急,等爹把这箩筐编好,明日爹早些拿去镇上卖,珠珠去那仙宗的盘缠就更多一点,哪怕就几个铜板呢!对了珠珠,你要去的仙宗叫什么来着?”
中年男子抬起一张晒得通红的脸,笑着问。
少女面容腼腆,眼里却有光,她说:“问剑宗,那是个全是剑修的地方。”
“哦!那怎么不去流鸣山?咱们这儿经常有那儿的弟子过来帮忙除妖,他们好像也有你说的剑修。”中年男子给手里的竹编筐收尾。
少女走过去将竹编筐放在院子角落里堆好,扶着中年男人起来,小声道:“因为流鸣山现在不收弟子,可是问剑宗只要能爬上山,通过问心剑考核就可以进去了。”
“那真好!等珠珠也成了修士也要帮着斩妖除魔!”中年男人说起这话,眼里却冒出泪珠,想起了自己那被妖吃得只剩半截身子的妻子,抹了抹眼泪。
少女声音腼腆,却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会的。”
“一定会的。”
……
昆玉风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他们布下了法阵,未经许可擅自闯入的就要吃一吃风家咒律的苦。
三日前从平福村出发时,江少凌就作为流鸣山大师兄以信鸟提交了拜帖,所以他们到的这天傍晚,昆玉风家山脚下,有风家弟子等着接应。
江少凌上前交涉,桑慈打着哈欠靠在谢稹玉身旁,竭力保持精神。
谢稹玉见她实在困,偏头低声说:“困的话我背你。”
桑慈摇头,哼了一声,“我才没那么弱,你别学大师兄啰里啰嗦!”
江少凌交涉完回来就听到这么一句,假装没听到。
来接应他们的是风家家主风鸿山的儿子风云铖,看起来文质彬彬,穿着白底绣金纹的衣袍,斯文又清贵。
桑慈听江少凌说了,挑眉道:“那不就是风吟春哥哥?”
江少凌点头。
此时天快黑了,桑慈的眼睛过了前三天已经差不多好了,如今不能见强光,所以还蒙着白纱,隔着白纱,她视线模糊朦胧地看向那站在那儿的年轻男子。
桑慈感觉他在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