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洲见到秦晚时,她正坐在亭子里喂鱼食。
她一身复古旗袍,将她身材衬托的玲珑有致,头发盘的一丝不苟,仅用一根碧玉簪点缀,看起来温婉知性。
如果不是眼下的皱纹,会让人以为她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女。
秦晚见到江屿洲,眼里闪过一丝错愕,像是很不可置信他会出现在这里,但很快她反应过来,立即放下手里的鱼食,起身招呼他。
“阿洲,你来了。”她声音雀跃地都快变了调。
“嗯。”对比她的热情,江屿洲显得淡漠有些过分了。
秦晚并不在意,压抑着心里的激动,柔声问道。
“你晚上在这住吗?你之前的东西都留着,陈姨每天都会打扫你的房间。”
“不了,还有事。”江屿洲淡淡道。
“那既然来了,总得用个晚饭吧。”秦晚微笑,“我去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蟹粉狮子头。”
像是怕他拒绝,秦晚马上转身就去了厨房。
江屿洲太久没来看望她,秦晚激动的六神无主,嘴里念叨着要给他做最爱吃的菜,张罗着准备什么。
“陈姐,你说阿洲这次为什么来见我?”秦晚说,“他是不是想通,肯认我这个母亲了?”
陈姨看着秦晚,她照顾了秦晚这么久,知道她和江屿洲之间淡薄的母子血缘关系,也很同情这个可怜的女人。
陈姨笑着安慰她:“是的,少爷心里是有你的。”
这句话仿佛给秦晚打了个镇定剂一样,秦晚平静下来,开始烧饭做菜。
她一向是五指不沾阳春水,只有江屿洲来才会亲自下厨。
陈姨在旁边帮她打下手,秦晚做的很认真,叮嘱她“阿洲不爱吃咸的,要少放盐”、“天气凉了,得给他做碗暖胃的汤”等。
很快秦晚就做好了饭。
木质雕花窗外雨丝摇曳,母子俩相对坐着,一声不吭,只有袅袅茶香在他们面前散开。
秦晚出声打破这份寂静。
“圆圆呢?怎么没有把她带过来?”
江屿洲淡声:“她要拍戏,没有时间。”
“是没有时间,还是你不想带她过来?”秦晚替他盛了一碗汤,翡翠色的瓷碗里盛着山药玉米,清淡不腻。
真是奇怪,明明她之前在香港选美出道,可身上却有种江南水乡里女子的温婉,就连逼问人时也是轻言细语,让人挑不出错。
江屿洲冷淡道:“你说对了,是我不想带她过来。”
“毕竟,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想让自己的妻子知道,自己有个很不堪的母亲。”
秦晚手一抖,汤险些洒出来,她将碗推过来,垂眼微笑。
她只是说:“趁热喝。”
母子就在沉默中吃完这顿饭,用完饭后她亲自把江屿洲送出来。
“我挺喜欢圆圆的。”临走前,秦晚主动和她说。
“她是个很有灵气的演员。”
江屿洲上车,司机悄悄从镜子里瞥他。
他神色淡漠,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司机问他:“江总,那我们现在回去吗?”
江屿洲松了松领带,忍着血液里的燥意。
每次从秦晚这里离开,他都会去地下拳击场呆上一晚,宣泄所有的情绪,然后第二天他又是那个冷淡薄情,克制淡漠的江屿洲。
可如今,他脑海里却浮现了另一张脸。
他突然很想见沈溢圆。
他报了景点名字,江屿洲记得她就在这个地方录制综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