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余亮离开后,屋中又恢复了冷清。
谢词安心中空得很,周身好似一个?漏风的筛子,身上的被褥怎么焐都焐不热。
他披着长袍起身,移步到陆伊冉的闺房。
躺在她的床榻上,盖着她之?前盖的被褥,枕头和被褥上,还留有她留下淡淡香味。
谢词安贪婪地嗅着,好似只有这样,才能驱赶他满身的冷意,也只有这样才能平复他心中的凄凉。
晚上,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循哥儿,思念再次席卷而来,陆伊冉的脸庞又出现在他脑海中。
他再一次觉得自己庆幸,此生能遇到陆伊冉。
突然,谢词安脸上扬起一丝极淡的浅笑,想到身后有她们母子三人,这点伤痕,有何要紧。
次日,老太?太?被余亮接到了府上。
谢词安把她安置在,伊冉苑的隔壁院落。
循哥儿有一两个?月没见老太?太?,对她也有些生分。
不愿靠近,谢词安把他拉到老太?太?面前,耐心教道:“循儿,唤曾祖母。”
“曾祖母。”循哥儿毕恭毕敬一拱手礼,乖巧地唤了声。
“快到曾祖母跟前来,曾祖母好好看看,才两个?月不见,又长高了不少。”
这一喊,循哥儿也记起了,上一次自己娘亲,带他喊曾祖母的场景。
他歪着头,轻声问道:“曾祖母,你见过我娘亲吗?她出府了。”
老太?太?一愣,不明?所以。
谢词安却心口?大痛,垂首不语。
怕露馅,方?嬷嬷忙打圆场:“我们姑娘,有事回青阳了,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
方?嬷嬷把循哥儿带出院子,谢词安也屏退众人,神色也是复杂难辨。
老太?太?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有话要说,把手上的茶盏轻轻一放,“安儿,你有话就说吧,在祖母面前不需遮掩。”
“祖母,孙儿想问问你,孙儿的生母,她还在世?吗?”
老太?太?神色一顿,冷声道:“你听何人嚼的舌根,太?让祖母失望了。”
每每问到这个?问题,老太?太?都会出言训斥,极力逃避不愿回答,一言揭过。
谢词安顾及着老太?太?,这个?疑问也在他心中,埋了多年。
但今日他不打算罢休,倏忽起身,双膝跪在他祖母面前,沉声道:“祖母,孙儿都到而立之?年了。这个?秘密你还要瞒孙儿到何时?,难道,你要孙儿从旁人口?中得知,才满意吗?”
老太?太?怔怔出神,嘴角微抖,忙解释:“安儿,你不要听外边人编排,你的生母就是你母亲,快些起来。”
“祖母,她怎么可能是我的生母,她对冉冉肚子里的孩子我的没有一点她对我没有一丝怜惜和疼爱,也没有一丝感情。孙儿被接到荣安堂那一年,她以为我已睡熟,经常在我耳边诅咒,要我去死。”
“世?上,哪位母亲会对自己的孩子,说出如此恶毒的话。”
谢词安知道,自己祖母有自己的顾虑,可他不想再这样隐忍下去,糊涂地过完这一生。
“祖母,孙儿不想再不明?不白地听你瞒下去了,我想你亲口?告诉我,而不是孙儿自己去查。”
老太?太?明?白他的意思,他自己去查,拔出萝卜带出泥,会把谢家所有的秘密翻出来,到时?老太?太?想拦都拦不住。
“安儿,你为何要逼祖母?”老太?太?颤颤巍巍,摸上谢词安的肩头,像小?时?候那般重重一拍。
“因为,孙儿不想被,谢家自己人不清不楚地害成?瞎子,或变成?瘫在榻上一辈子起不来的废物。”
“那人在孙儿的两处书房,长期投毒,等孙儿没有利用价值了,就只能是这个?下场。”
“幸好有冉冉,不然只怕孙儿,已中毒不浅。”
谢词安原本,是不打算把谢词微害他一事,告诉他祖母。
后来一想,不能让她祖母被谢词微蒙蔽和利用,更应该让她知道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