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她似乎咽下了?什么情绪,这才恢复了?平淡的语调继续道:“最后是花又宵捂着伤口拖着我们逃了?出来,这才藏身在这边陲小镇中。”
从?当年那场血影中抽身,只需颠沛流离的半月。但是从?那夜的血腥气中解脱,却花了?她许多年。兴许她不能?完全感?同身受,但至少这一刻,她明白?秋望舒心中的茫然和不解。
“他为什么会这样,与我无关,也不是我需要想明白?的事情。我只要知道,他背叛了?我们就够了?。而我要做的,也只是代替三妹,保护好剩下的人。”
业梧心的眼中格外?平静,好似不再为从?前的血影所困,而看着这样一个人,秋望舒却低下头,念念有词地重复着她的话:“不需要想明白?么……”
是啊,她不需要想明白?,为什么偏偏是丁凌泉,不需要一个理由来让自?己想清楚,究竟丁凌泉为什么变成让自?己陌生而害怕的模样。
她只需要知道,接下来自?己要用更星剑怎么做就够了?。
因为这一番话,秋望舒眼中的茫然似乎暂时?散开了?几分?。业梧心的眼中逐渐聚起了?几分?考量,其实?她能?告诉秋望舒的绝对不知刚刚那番话,只是她也不确定?,她知道的事情秋望舒是否清楚。
她知道业海尘当年协助青临门截杀秋臻一事,兴许是出于愧疚,在思索片刻后,她还是出声,对秋望舒说起了?那个最该提及的人。
“其实?十年前,我见过丁凌泉。”
她见过丁凌泉的,即便那时?的丁凌泉没有任何身份,但却也绝对不是秋望舒记忆里那个温柔无害的小泉姐。
那时?,她和业海尘站在李慕舸对面,而丁凌泉站在外?间,虽然狼狈,却体面地想求见李慕舸。
这一句话,让秋望舒抚摸剑鞘的手顿住了?。
“我们见到?她时?,她还是是你们认识的样子。看起来谦敬恭顺,温和有理。只是,在听?李慕舸谈起她时?,我听?到?的却不是什么“年少有为”,而是一句轻蔑到?极点的“紫云剑派弃女。”
看着秋望舒的反应,业梧心缓缓地道出了?她所知道的内情,“我和我大哥这才知道,紫云剑派的二师姐丁凌泉,其实?是掌门外?室所生之女。”
丁凌泉不是中都?普通人家的女儿么,怎么会是掌门外?室之女……?
听?到?这话时?,秋望舒的第?二反应便是,母亲知道这件事么,或者说,母亲当年就是因为知道这件事,才对丁凌泉疼爱有加的么?
那么,如果母亲知道这件事的话,是不是在法定?寺的最后时?刻,她也认出了?丁凌泉,也想明白?了?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秋望舒觉得?荒谬极了?,嘲讽地抬起了?头,秋望舒不禁感?叹道:“……除了?我以外?,所有人都?比我更了?解她。”
闻言,业梧心淡然地反驳道:“人心隔肚皮,有时?越是亲近的人,越不知道内情。”
就像在万骨枯那些刀尖舔血的日子里,他们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们的大哥早已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也早已在心中准备放弃他们。
说到?这里,业梧心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斟酌地对秋望舒提起了?与此番对话无关的一个人。
“对了?,秋姑娘,砚……庄主今日的言行太过伤人,我没资格替她道歉,但我只希望你不要听?到?心里去,或者因为她的话而自?责。”
她下意识便要叫出李砚青的名字,但是因为秋望舒在面前,又改口叫了?庄主,“她是没有时?间了?,才口不择言的,希望你不要把那些话放在心上。”
那些话……想起今天李砚青的那句“难道你没看清么?只怕是你不敢确认吧。”秋望舒的眸色一黯,身形也被花影隐去了?两分?。
李砚青说的不错,她确实?看清了?那双眼睛,只是她从?没想过,那双杀意未尽的眼睛也可以来源于在墙下温柔接住自?己的人。
回?去的时?候,秋望舒路过了?言静川暂住的房间,看见了?坐在躺椅上,呆愣看着远方的言静川。
隔着薄云,不知她是在看仁远村还是更远的方向。
听?到?秋望舒的脚步,言静川缓缓地转过头来。眼神交接的瞬间,她的眼中似乎有短暂的清明,但是等秋望舒想要开口时?,她却又闭上了?眼睛,似要逃避月光一般偏头陷进了?躺椅。
与此同时?,在后院树下的轩窗里,李砚青的目光从?已变得?温热的茶水中移向门口,在看到?背着烛光而来的长影后,她的面上缓缓露出了?一个意义不明的微笑。
“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