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所以地抬起头,云照雪疑惑道:“体己话?”
云照雪自然?知道什么是体己话,她疑惑的只是,她们两人?之?间,究竟有什么体己话可说的?
云照雪的神情十分认真?,可格桑乌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浓:“就是诸如,云大侠为什么长?得这般好,平日里用的什么面脂,常年练剑手上到底长?不?长?茧子……”
听?到一半,云照雪的面上便露出些?不?自然?的神色,她似乎从未听?过这般不?着调的话,于是便再忍不?住站起身来,打断了格桑乌。
“我看你自己一人?也得趣得很,何必非要留我在这。”
注意到云照雪耳边的薄红,格桑乌虽然?很想再补上几句,但?是碍于云照雪这比窗纸还薄的面皮,她也只能见好就收。
“好好,我不?讲还不?行么?”
话音落下,格桑乌原本想要再说点旁的什么东西,可是当那难得的日光投到门边时她却又惊喜地看向了外?面。
“真?是稀奇,今日这日头居然?还能照到我的门边。”
“云大侠若是得空,一会儿陪我去院里坐坐吧。”
说完,格桑乌也不?等云照雪的回?答,便重新低头,夹向了碗中。
她这幅样子,倒像是笃定云照雪不?会拒绝她一样。
日光铺在院中,那枯树也仿佛感受到了暖意,悄悄地舒展了身姿。这一瞬,在离吴州万里之?遥的西疆,云照雪却感到一阵久违的恍惚。
无论是练剑,还是以一人?之?力支撑告水山庄也好,她早已?习惯紧绷和忙碌。师君和师姐对她恩重如山,她又怎么能让寒争和告水山庄毁在李慕舸手上。只是,即便经年的磨炼早已?使她动心忍性,可是这一瞬间,处在这偏僻的小院中,她却触到了几分久违的安然?闲适。
一股让她难以习惯的静谧悄悄地钻进了她的指缝间,云照雪抬起头,无言地看向认真?吃饭的格桑乌。
此人?身在魔教,与教主和阿曼苏有着令人?疑惑的联系,可是此刻却还会因为难得照进来的日光而开心。
和主人?一样懒散的白虎在门边伸了个?懒腰,抖了抖耳边的毛,而云照雪也移开了眼,静静地答了一声“好”。
……
在“懒散”地陪格桑乌晒过太阳之?后,云照雪想起了另一件于她而言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她要如何沐浴?
格桑乌这院中是有个?小浴房,可她只见过教奴来送饭送茶水,却没见过教奴来送沐浴用的热水。
等云照雪终于忍不?住问出这个?问题后,格桑乌笑着告诉她,让她悄悄地把刻字的木牌递到火房就好了。顺利的话,半个?时辰内便有热水送来,若是不?顺的话,便叫衔蝉奴去递一次。
听?了这番话,云照雪默默地穿上了第一日教奴的衣服,在衔蝉奴的目送下,前往了火房。
云照雪离开后才过了一刻,格桑乌就听?见院门口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原本在脚步声响起的第一瞬,格桑乌脸上还露出了笑意,可等听?清这脚步声后,她便收敛了笑容,走出了房门。
院中朝她走来的,是一位手持木盒的白衣侍从,他的穿着和昨日取血的侍从毫无二致,只不?过不?同的是,此人?并不?是戴着半张面具的乌月还,而是左护法的贴身侍从。
左护法与她多年未有交集,但?左护法在这个?时候派侍从前来,只会有一个?原因。
垂眸安抚着毛发竖起的衔蝉奴,格桑乌寒声问道:“昨日乌月还不?是才来过?”
闻言,那侍从上前一步准备回?话。他的神色看起来十分谦敬,可是头却只微微地垂下了一分。
“昨日前来讨药的是乌圣使,但?今日我是奉阿曼苏之?名来的。”
阿曼苏在闭关,怎么让这侍人?前来?
况且,此人?是左护法身边的人?,又与阿曼苏有什么关系?
钰龙神教在西疆有滔天之?势,立教之?初,左护法功法得力,几次救下教主呼延灼,为钰龙神教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这些?年即便他屡次僭越教主,但?教主呼延灼还是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此,在这教主闭关之?际,连同各位圣使在内的教众也只能唯左护法独尊。
只不?过,别的事情教主可以当做看不?见,可这只有教主能服用的药引,就不?一定了。
虽然?很想看这两个?腌臜东西背后相斗,可是今日,云照雪马上就要回?来了,所以她不?想让这些?碍眼的东西和云照雪撞个?正?着。
顺着兽毛摸下去的手停在了虎背处,格桑乌头也不?抬地讥讽道:“取血之?事每月一次足矣,你这般急着来,是阿曼苏的手艺出了什么差错,还是左护法那老东西得了什么怪病,只剩最?后一口气了?”
闻言,那白衣侍从面上骤然?色变,“放……”
一句放肆险些?就要到唇边,可是看见衔蝉奴目中的凶光,那侍从还是吞下了到嘴边的字眼,转而辩解道:“左护法一心为教主操持,这延年之?血自然?也是替教主取的,你怎可如此污蔑护法?”
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