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芳愉敛下眼睑,朝着那荷包外的绣纹看了几眼,缓缓打开,从里头抽出来几张薄薄的纸页,徐徐展开,竟是五张面值一千两的银票。
叶芳愉不解地眨了眨眼睛,看向?对面的男子。
男子的俊颜依旧清隽,眸底柔和,唇边含笑,指尖点了点那几张银票,“五千两,买贵妃娘娘一个笑脸,可够?”
叶芳愉:“!”
够够够!
怎么会不够呢。
这世上就没有银子解决不了的事情。
叶芳愉立时弯了弯眉眼,桃花眸里似含了一汪春水,氤氲起?朦胧的雾色。
又如江南丝丝柔柔的烟雨,裹挟着令人陶醉的沁凉。
看得?人心底不由一软。
甚至还想再送五千两。
这厢叶芳愉不知?对面皇上的心理变化,一边轻笑,一边麻溜地把那五千两银票塞回荷包里,拉紧两边系绳,收拢紧荷包口后,飞快塞到了袖子里。
她暗自乐了一会儿?,方才想起?来,皇上宣她至此,应是有正事要同她说。
于是又连忙收敛起?脸上的笑容,侃然正色道?:“皇上今儿?唤臣妾过来,想是有话要吩咐吧?”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袖间微微蜷了一下。
皇上的神智在叶芳愉笑容消失的那一瞬间赫然回归。
他?何时竟也?学起?了周幽王之举?
思及此,原还算淡定的面庞倏然染上几分?不自在,耳后微热。
他?以?手握拳,在唇间轻咳两声,作以?掩饰后,方才轻描淡写地开口:“给你下毒之人,找到了。”
那人是绣房里一个负责盥洗布料的宫女。
在梁九功的人将将要查到她时,她却忽然失踪了。梁九功带着人在宫里梭巡了两日,方才在景阳宫附近一个即将枯竭的水井里找到了她的尸体?。
梁九功又带人搜查了她的住处,毫无发现,最后还是慎刑司的人率先查到了蛛丝马迹——她从前是在慈和皇太后身边做事的。
只后来手脚不干净,被慈和皇太后杖责四十?后,赶回了内务府。
一般宫女,便少有能熬过四十?杖的,那宫女亦然,只她幸运一些,高热不退时忽而得?了贵人相助,这才活了下来。
又在宫里辗转了十?余年,最后到了绣房里去伺候。
线索到了这里,好像再次中断。
叶芳愉听完以?后有些好奇,“那她为何要对臣妾下手呢?”
“以?及,她手里的药是从何而来的?”
皇上没有立时回答她的问?题,只温柔地抚了抚她的手背,沉默了良久,方才缓缓开口道?:“她之前,原是想去你宫里伺候的。”
“只你没有选中她,而她又因贿赂管事嬷嬷,花光了所有的银子,导致她宫外久病缠身的弟弟因为没有银子买药,凄惨离世。”
叶芳愉缓缓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这,她也?太冤了吧?
不对,她刚穿来那会儿?,挑选宫人时,特意?跟内务府交待过,要身世背景干净的。而内务府送来的宫人名单她也?粗粗浏览过几遍,里头就没有顺治时期入宫的宫人。
年纪最大的那个,也?是康熙九年还是十?年的时候入宫的。
所以?……那人恨的是她这句身体?的原主?
思及此,叶芳愉心情十?分?复杂。
也?就没有留意?到,皇上说这几句话时,眸光微微闪烁,好似在极力压抑着什么,以?及说完话后,倏地挪开目光,不肯与?她对视的细微动作。
一直到回了翊坤宫,叶芳愉还是满心不解。
紫鹃不知?皇上与?自家?娘娘说了什么,见她眉目沉沉地想着事情,便也?不敢随意?开口,只安静地跟在轿辇旁边,往翊坤宫的方向?走。
谁知?刚从宫道?拐进翊坤宫的大门,就见翊坤宫外立了两个模样清秀,身姿俏丽的女子。